跳动的心脏,还没来得及享受医者的喜悦,旋即将要面对另一名战斗兄弟的气息在他的眼前彻底消失。
哪怕是最大额的麻醉剂,也遮掩不住生命在此时的惶恐。
尽管他的死亡早已注定:当被帝国之拳的子弹打碎了半个身体的时候,他的灵魂之火就已经奄奄一息,只是被毫无经验的战友们胡乱的推到了急救室里。
他的死亡与药剂师毫无关系。
但当这一切生在眼前时,即便是法比乌斯这种见过了大风大浪的老人,也将被血脉深处的同胞情谊所触动:这份死亡将在他的心头增加一份永远无法抹去的过失,让他愈加沉醉在自己的失责当中。
哪怕没人会因此而指责他:在每一名药剂师所经受的最多的指责,来自于他自己。
阿斯塔特间的兄弟情义,原本是为了维护军团上下一心的手段,但在很多时候又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同胞兄弟死在眼前时,没有任何一名阿斯塔特战士会冷静地分析自己在其中的责任有多少,他们只会理所当然的,将这份死亡包揽在自己的无能和懈怠上。
能成为药剂师的人尤其如此:作为军团传承的守门人,他们本就比那些冲锋在前的战士,具有更为宽宏的同理心和责任感。
这份感情也会压垮他们。
而早在很多年来,法比乌斯就已经和阿库多纳吐露过这件事情了。
那个时候,他们的友谊刚刚产生萌芽。
现在,这颗萌芽早已成长为了一棵参天巨木:不知不觉间,法比乌斯已经成为了阿库多纳在军团中为数不多的好友。
友谊的理由是多样的。
他们都是泰拉人,都是当年能够迎接凤凰大君回归的两百名幸存者之一,都是在如今已经截然不同的第三军团中,能够守卫最后一丝古老残馀的幽魂:更不用说两个人多对于军团如今的种种乱象和堕落,抱有着高度一致的鄙夷和敌对。
而其中唯一的不同点是:阿库多纳是作为一名品德高洁的战士,本能地厌恶任何世风日下的现象。
但法比乌斯:他仅仅是认为这些堕落拖累了帝皇之子作为一个军团的效率和形象。
至于道德问题:他不会想那麽多。
毕竟,哪怕是阿斯塔特的选拔中也不会专门考量参选人的品德修养。
对于这一点,阿库多纳选择了接受。
他会尽可能的容忍法比乌斯,容忍自己的军团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就像当彼此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互相帮助一样。
比如说……现在。
「我会提醒他们的。
」
宫廷剑士所能做到的,只有许下承诺。
「你知道的,法比乌斯。
」
「军团已经和平太久了,绝大多数的连队在最近的整整五十年里,都没有经历过什麽像样的战争,但也都没有停止徵召:而这就意味着,在军团中,有着一大批新兵,还是第一次经历真正意义上的战争。
」
「虽然他们在过去的时间里早已完成了肉体的淬炼,但若想真正的适应战场,他们还需要更多的教训和经验。
」
「我知道。
」
法比乌斯点了点头。
然后无不讥讽地笑了一下。
「但很可惜:帝国之拳和太空野狼绝对不是什麽练手的好对象。
」
「你们不应该把新兵派去前线。
」
药剂师拿起了一种针管状的物品,然后将其插入刚刚切割出来的伤口中。
「连我都能看出来,阿库多纳。
」
「罗格多恩的军队人数不多,但这意味着他的军团中绝大多数都是老兵,是从大远征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