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会好好活着。”
芸司遥放松了些。
“十年,我很知足了。”楚鹤川平静说:“我们一起看过山,看过海,去过很多地方,很多国家……这些记忆足够我在余生回味。”
他扯了下衣摆,抚平极细微的皱痕,又看向芸司遥空洞的眼神,认真说:
“我还年轻,有父母,有事业,大把的时间,这世界有太多牵绊,我舍不得死。”
楚鹤川重复道:“我会好好活着。”
芸司遥笑了笑,“那就好。”
他们走在阳光大道上。
楚鹤川抓紧她的手,风吹拂她的裙摆,勾勒出纤细瘦削的身形。
亦如当年,芸司遥折返回闽江救他一样。
尽管芸司遥已经非常小心,但还是被路边细小的障碍物绊了无数次。
“我背你走。”
芸司遥仍然不停的往前走,直到手腕传来拉拽感,她才下意识回过头,“嗯?”
视线一片黑茫茫。
楚鹤川又道:“我背你。”
芸司遥说:“怎么停了?”
楚鹤川看着她空洞的眼睛,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遭的喧嚣瞬间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
芸司遥问道:“干嘛不说话?”
楚鹤川想起医生说的术后并发症,可能会导致五感逐渐缺失……
身体微微颤抖。
他握紧芸司遥的手,喉咙里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居然……
这么快吗?
楚鹤川凑近她耳边,再次说道:“我背你走。”
说话时的气流吹在她鬓边。
芸司遥觉得有些痒,躲了一下,“你要背我?”
摸黑走太费神了。
虽然有人牵着,但还是没什么安全感。
芸司遥:“好啊。”
楚鹤川背对着她,在她前面蹲下来。
为了方便她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他拉过芸司遥的手放在自己背上。
她攀上脊背。
楚鹤川直起膝盖,将人从地上背起来时,胳膊拖住她的大腿。
他眉眼微弯,似是在笑。
笑着笑着却无声哭了出来。
泪水滑过他的脸颊,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芸司遥搂着他的脖子,惬意的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暖意。
“每天下午我都想出来散步。”
“嗯。”
“你如果很忙的话,让小刘陪我。”
小刘是楚鹤川请来的护工。
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士,很开朗热情,充满正能量。
楚鹤川声音带着些难以察觉的嘶哑。
“我陪你去。”
芸司遥没反应。
楚鹤川说了十几遍“我陪你去”,她才搂紧他的脖子,勉强道:“那行吧。”
“你回的也太慢了,我在逼你吗?”
楚鹤川道:“没有逼我。”
他背着她,走到夕阳慢慢下坠,余晖柔和地洒在湖面上。
像无数碎金在地面闪烁。
“我很乐意陪你。”
芸司遥笑了一下,刚想说话,胳膊上突然一热。
有水落在了她手上。
“下雨了。”
芸司遥说:“你走快点,我不想被雨淋。”
“好。”
芸司遥抹了一下胳膊,惊讶的发现这雨居然还带了点温度。
她没太在意。
可能是天气太热了,连掉下来的雨都有着阳光的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