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寒毛正根根倒竖。
背上那张牛角弓被山雾浸得泛着冷光，竹制箭杆在箭囊里轻轻磕碰，细碎声响混在松涛里，活像山鬼在暗处磨牙。
而这牛角弓是郑执事送给杨小三的。
这玩意也不值钱，而且作为执事，后山时不时的就能搜出一两把，回头就租出去，多少也能换点粗粮。
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攥紧弓柄的刹那，才觉出冷汗已洇透粗布褂子。
这仿佛就回到了普通人狩猎的感觉。
丹田深处那团暖烘烘的气团正随着呼吸轻轻晃悠，恰似风中残烛——这是他吸收所有神药才凝聚出这些神气。
杨小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扫过枝头悬挂的兽骨。
旁边那摊暗红血迹仍嵌在青石板缝里，雨冲不去，雪盖不住，仿佛再提醒着这里的危险。
灌木丛忽然簌簌作响。
他猛地矮身，牛角弓瞬间拉成满月，指腹下的弓弦烫得惊人。
丹田气团跟着一缩，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了把——这是头次动用神气，半分也省不得。
窜出来的是只灰毛野兔，红眼睛瞪得溜圆。
杨小三松弦的瞬间低骂出声，竹箭擦着兔耳钉进松树，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气团明显瘪下去一块，他捂着小腹蹲在地上，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
日头爬到头顶时，他在山涧边撞见了那只瘸腿野猪。
獠牙泛着黄渍，后腿还挂着片撕破的麻布——正是上个月从李大户家猪圈逃出来的那只。
杨小三摸了摸箭囊里剩下的三支箭，喉结重重滚了滚。
第二次拉弓时，他故意偏了半寸。
竹箭擦过野猪前腿，带起一串血珠。
野兽咆哮着撞来的瞬间，他第三次引弓，箭头精准扎进它的左眼。
丹田气团骤然空了大半，他踉跄后退，撞在岩壁上才勉强站稳，看那畜生轰然倒地时，连手指都在不住发颤。
收拾猎物时，他发现野猪獠牙上还挂着块碎布，蓝底白花的料子。
很明显，这头野猪恐怕不久前就伤过人。
不得不说这野猪皮是真的硬，自己全力拉弓，当射中了最柔弱的眼珠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神气带着的箭头碰撞到了一块石头上，如果神气没拉满，甚至可能连眼珠子都功不破。
“总算没白来，这些肉够我吃一个月了。”
暮色漫上山坡时，他拖着半扇野猪肉往回走。牛角弓的弦还在微微发烫，丹田只剩最后一丝神气，像粒火星悬在脏腑间。
杨小三紧了紧背上的猎物，脚步不由得加快。他得赶在天黑前出山，不然夜里在山里，那就更加危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