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如何全身而退?
空气仿佛在江聿转头凝视的瞬间凝固成了实体。
那冰冷鬼面之下,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穿透黑暗,精准地锁定了许砚和陈知微试图隐藏的身形。
先前玉蝉带来的庇护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天敌锁定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呵……」
一声轻蔑的、仿佛带著金属摩擦质感的低笑从鬼面下传来,打破了死寂。
「我道是哪来的小虫子,敢溜进我的『苗圃』。」
江聿的目光随意地扫过许砚、陈知微二人。
当他的目光落在正竭力压制右臂异动、额角青筋暴起的许砚时,那慵懒审视的姿态,微不可察地凝固了一瞬。
这张脸……这张年轻、因痛苦而扭曲,却依旧能看出几分熟悉轮廓的脸。
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便在如此狼狈的时刻,眼底深处那抹不屈与倔强……
像,太像了!
像极了那个他刻骨铭心、恨之入骨的叛徒——许浩宇!
一个尘封已久、带著血腥味的名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猛地刺穿了他因常年冰封而近乎麻木的心脏。
是他……那个叛徒的儿子!
刹那间,无数被刻意遗忘的画面汹涌而至:
葬神隘的惨烈,阿蔷凋零的身影,许浩宇决绝离去的背影,以及……那纠缠他无数个日夜的、被至亲之人背叛的蚀骨之痛与滔天恨意!
鬼面之下,江聿的呼吸有了一刹那的紊乱。
那原本只是看待闯入者的、居高临下的漠然,瞬间被一种更为深沉、更为浓烈、几乎要溢出鬼面的怨毒与狂怒所取代。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甚至让祭坛周围那些痛苦挣扎的灵魂都为之瑟瑟发抖,哀嚎声都低弱了下去。
他的阿蔷长眠于此,而那个叛徒的血脉,竟敢踏足这片圣地?
这是亵渎!是挑衅!
「……原来是……你。」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不再带有之前的漫不经心,而是仿佛在极力压制著某种即将喷发的火山,每一个字都裹挟著刺骨的寒意与几乎无法抑制的憎恨,「许浩宇的……好儿子。」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带著血腥气,从齿缝间碾磨出来。
「真是……来得正好。」他低语著,仿佛在对祭坛上那束干枯的蔷薇诉说,又像是在宣告一个酝酿已久的复仇誓言,「今天,就用你这叛徒之血……来祭奠阿蔷!」
没有质问,没有警告。
所有的前因后果,在此刻都失去了意义。
仇人相见,唯有一个结局!
江聿甚至没有站起身,仿佛处置许砚,对他而言不过是弹指间便可完成的小事。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对著许砚的方向,五指微张,然后,带著一种主宰生死的漠然,轻轻一握。
「轰——!」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巨大力量瞬间攫住了许砚和陈知微,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狠狠攥住,猛地将他们从甬道的阴影里拖拽出来,重重地摔在祭坛前方冰冷的地面上。
「呃啊!」
陈知微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喉头一甜,一缕鲜血自嘴角溢出。
她胸前的玉蝉光华急剧闪烁,明灭不定,发出细微的哀鸣,显然在抵抗著这股远超其承受极限的力量压迫。
「知微!」
看到陈知微受伤呕血,许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
怒火、悔恨、焦灼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堤坝!是他带她来的!
是他让她陷入如此绝境。
看著那苍白的脸颊和刺目的血迹,无边的自责与几乎要将他自己焚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