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晚饭也吃完了,我想看电视,打开电视机哗啦哗啦地白花花一片,电视节目还没来。媳妇从小屋听到电视机哗哗的声音,喊上了,说,没电视节目你打开干啥?还浪费电。我说啊,我看看有节目吗?我估计电视节目该来了。媳妇说,你要估计电视来了,那可能就是外面的电视杆子接收的信号不好使,那你就还得出去,用大棍子别着那大木头杆子,让电视天线再转一转,可能是电视天线不好使。你把房檐那接受电视信号天线的大木头杆子上面你用铝丝子再转的还对着西南,咱这看电视节目不是借西南前哨信号的光吗?抚远也没有电视塔发信号啊?我说知道,转,转去,一天总的转几遍。
我正在外面转着电视天线杆子,六弟弟来了。六弟弟家海一进院子看到我整电视杆子呢,就跑过来了,说家军哥我帮你整。我看六弟弟来了,我说不整了,这大木头杆子都叫我别着转几圈了,也没个信号,有 信号,也只能看俄罗斯老毛子花样滑冰。
不整电视信号杆子了,我们进屋了。我说,家海你来是有事啊,家海说,咱爹刚才从小卖店回家吃饭,问我说,你家军哥,要改行,去县里托人办事几天了?也不知道从县里托的人来信吗?我说不知道啊, 这几天,我光顾得上树林子捡柴火了。也没看到我哥呀?我这样一说,咱爹还急眼了,就喊上了,说你没看到你家军哥,你们不会找你家军哥问问去啊?你们光指望你哥为你们办事了,爹吃完饭就上小卖店了。咱爹走后咱娘说,家海你快起你家军给那去看看吧,省的你爹回来再问你。
我听了说,信估计是有了,可是没法子联系啊,这哪也没个电话。六弟弟说,家军哥,你去县里托人几天了?
几天了,我是在一个星期天去的,我说着就起来去翻墙上挂的小日历牌。几号,啊,我去哪天是11号,今天是几号了,六弟弟家海说,今,天是21号,昨天是大寒,农历十二月,廿二。
‘’呀,那明天就是小年了。这么说我去县里十一二天了。我说着,掰着手指算着,小年,腊月廿三。这么说还有七天就过年了。
六弟弟家海听了说,家军哥,头年,你是不是还得去一趟县里找孙老师听听信啊?“去,那得去。”
咱爹说,咱爹刚才的意思也是说,你得去一趟县里。我说,“爹说我去一趟县里,走,咱爹不是在小卖店了吗?咱俩去小卖店一趟。咱到那,听听咱爹的意见。”
我和六弟弟家海说着便出了门,往小卖店走去。一路上,寒风呼呼地吹着,我俩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到了小卖店,老远就听见爹那大嗓门在和人唠嗑。我们走进去,爹看到我们,停下话头,看着我说:“咋样,去县里的事儿有信不?”我挠挠头说:“还没呢,我想着头年再去一趟听听信。”爹皱着眉头说:“那行,你赶紧去,这事儿不能拖,要是能成,咱这日子说不定能好起来。”旁边几个乡亲也跟着搭话:“是啊,家军,好好去问问,说不定有好消息。”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爹,我明天就去县里。”爹说:“行,你办事我放心。你去,这也快过年了,你空着手去好看吗?还用不用从小卖店拿点啥?”俺爹说着用手指着小卖店货架子上摆的东西:说,这是酒,这是烟,这是罐头,咱这小卖店,罐头就有十几样。我看看几种罐头包装的水果罐头都挺贵,有的是一块九毛五,有的的一块九毛八。我想想,要是拿四个罐头,就得我五天的工资。我拿去四个罐头,人家还没当回事。我说拉倒吧,我家蒸粘豆包了,明天我去的时候,给他带几个粘豆包了吧。
六弟弟家海说,粘豆包,土特产,他们县城里的人更喜欢。我说好吧,家海,咱走,我回家好准备去。我和家海往回走,走在道上,家海说,哥我给你说,你托我们职业高中田校长也行,让他给咱教育局长孙善金说。老孙也得给我们校长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