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侧脸,连王雪都看出他的手在微微发颤——一边是病危的妻子,一边是等着救命的乡亲,还有三天后的霜降时限,哪一头都容不得他有半点差池。
药刚煎好,药铺门口突然传来马蹄声,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的中年男人掀帘进来,手里把玩着个翡翠扳指,身后跟着两个精壮的伙计。是药材商人钱多多,这人常年游走在各州府,专做名贵药材的买卖,向来是价高者得,半点情面不讲。
“王大夫,别来无恙啊?”钱多多眯着眼扫了圈药铺里的病患,目光落在王宁手里的药碗上,“听说你这儿缺吴茱萸?巧了,我刚从南边收了一批,成色好得很,一两银子一两药,要多少有多少。”
王宁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转头看他:“一两银子一两?寻常百姓哪买得起?钱掌柜这是趁火打劫。”
“话可不能这么说。”钱多多往柜台边一靠,手指敲了敲柜台,“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药材运过来多不容易?我也是冒着风险的。”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不过嘛,要是王大夫愿意跟我签个三年的约,以后百草堂的药材都从我这儿进,这吴茱萸我可以给你算半价。”
王宁没再理他,端着药碗进了内间。张娜喝下药汁后,脸色渐渐有了点血色,不再发抖,只是依旧虚弱。他坐在榻边,握着妻子冰凉的手,心里五味杂陈——钱多多的条件他不能答应,一旦签了约,日后药价就由对方说了算,乡亲们看病只会更难。可要是不答应,进山寻药的事又多了层变数。
“我跟你一起去。”张娜突然开口,声音还有点哑,“我虽不懂医术,但能给你缝补衣物,烧点热饭,总比你一个人进山强。”
“不行!”王宁立刻拒绝,“山里太危险,你身子又弱,我不能让你冒险。”他话音刚落,外间传来张阳药师的声音,带着几分爽朗:“王老弟,好久不见,你这百草堂可是比从前热闹多了!”
王宁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藏青长衫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肩上挎着个药箱,长衫下摆沾着些尘土,显然是赶路来的。张阳是他的同门师兄,早年在太医院当差,后来厌倦了官场,四处游历行医,两人已有五年没见。
“张师兄?你怎么来了?”王宁又惊又喜,连忙起身相迎。
张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内间的张娜,又看了看外间的病患,立刻明白过来:“我路过这镇上,听说有疫症,就过来看看。你放心,有我在,你嫂子和这些乡亲们我都能照看。”他从药箱里取出个小册子,递给王宁,“这是我整理的吴茱萸种植手记,里面记了土壤改良、虫害防治的法子,等你采回药,咱们可以教乡亲们自己种,省得日后再缺药。”
王宁接过小册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半截。有张阳在,张娜和乡亲们就有了照应。他转头对林婉儿说:“林姑娘,咱们明天一早就进山。”
第二天拂晓,天刚蒙蒙亮,王宁和林婉儿就背着药篓、带着绳索干粮上了路。进山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山路陡峭,满是碎石,路边的荆棘刮得两人的衣衫都破了口子。林婉儿走在前面,手里拿着把柴刀,时不时砍断挡路的藤蔓,嘴里还不忘提醒:“前面有段悬崖,得用绳索攀过去,你抓稳点,别往下看。”
两人刚走到悬崖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刘二带着三个壮汉追了上来,手里还拿着木棍。“王宁,你想采吴茱萸?没门!”刘二叉着腰,脸上满是得意,“孙掌柜说了,这山里的吴茱萸只能是他的,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药篓留下,滚回你的百草堂去!”
王宁将林婉儿护在身后,握紧了手里的柴刀:“刘二,你别太过分!这些吴茱萸是用来救乡亲们的,不是你们谋利的工具!”
“救乡亲们?我看你是想抢孙掌柜的生意!”刘二使了个眼色,三个壮汉立刻围了上来。林婉儿突然从药篓里取出个布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