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红花,一并放进石臼。他捣药的力道比往日重了些,木杵撞击石臼的声音在屋里回荡,藤梨根的碎屑混着酒液溅起,在晨光里划出浅红的弧线。“赵叔这伤,得先把瘀血里的热毒透出来,”他边捣边说,“藤梨根清血热,酒能引药入经络,再配上生姜温通,才解得开这瘀结。”
正忙着,钱多多掀帘进来,手里提着个锦盒,绸缎马褂上沾着旅途的尘土。“王掌柜,听说您在找陈年藤梨根?”他掀开锦盒,里面躺着几段油亮的根须,颜色深褐近乎黑色,“这是我从山里收来的,五年生的老根,孙掌柜嫌价钱高,没要。”
王宁拿起一段闻了闻,根须断面泛着油光,凑近了有股沉厚的药香。“确实是好货,”他看向钱多多,“多少银子?”
“看您说的,”钱多多搓着手笑,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点泥,“赵叔这情况要紧,先用药,钱的事以后说。”他瞥见案上的酒渍藤梨根,忽然压低声音,“孙掌柜今早让郑钦文去山里抢收新根,说要断您的货呢。”
王雪在一旁听见,手里的药筛“啪”地放在桌上:“他也太不是东西了!”
王宁没接话,只把捣好的藤梨根药泥敷在赵叔伤处,又用棉布仔细裹好。“这药泥干了就换,记得用温酒擦过伤处再敷,”他嘱咐赵叔儿子,“另外,把这酒渍根片煎水喝,每天两次。”
傍晚时分,赵叔的儿子又跑回来,脸上带着喜色:“王掌柜,我爹说不那么疼了!肿消了些,瘀血好像散了点!”
王宁正和张阳往药架上摆晒好的藤梨根,闻言放下手里的活计。“让他再喝两天药,”他拿起一段新晒的根须,阳光透过根须的纹理,在药架上投下细密的影子,“藤梨根性子缓,得慢慢透。”
这时,门外传来林婉儿的声音,她披着件灰布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王掌柜,深秋寒气重,藤梨根配酒虽好,别忘了加两味温药护着脾胃。”她说着递过一包东西,“这是晒干的陈皮,能理气,配着用正好。”
王宁接过纸包,陈皮的清香混着藤梨根的药香飘过来。“多谢姑娘提醒,”他看着林婉儿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忽然对张娜道,“她说得对,明天加些陈皮到里里。”
入夜后,百草堂的灯还亮着。王雪趴在案上,看着张娜用细麻绳把藤梨根串起来,挂在房梁上。那些根须在灯光下泛着浅黄的光泽,像一串串垂着的玉坠。“姐,这藤梨根真有这么神?”她戳了戳一根粗壮的根须,“又能治疮,又能散瘀。”
张娜把最后一串根须挂好,转身擦了擦手:“你哥说过,药无贵贱,对症了就是神药。”她指着窗外,月光下,后院的藤梨树影影绰绰,“你看这藤子,在山里能爬几丈高,根在土里能扎几尺深,性子韧着呢,就像这药,看似普通,却能钻透皮肉里的瘀毒。”
王宁走进来,手里拿着本旧书,书页上画着藤梨根的图谱。“明天去后山再采些,”他指着图谱上的根须,“霜降前采的根,药性最足。”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屋里的药香混着淡淡的酒香,在夜色里漫开。梁上的藤梨根随着风轻轻晃动,像一串串沉默的玉坠,映着灯下三人的身影,在药柜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冬至的寒风卷着雪籽,打在百草堂的窗棂上簌簌作响。王宁正坐在案前,借着油灯昏黄的光核对药材账册,案头堆着几捆新收的藤梨根,粗粝的根皮上还沾着未化的冰霜。张娜坐在对面,手里拿着把小铡刀,正将藤梨根切成半指宽的薄片,刀刃落下的“咔嗒”声里,根片断面渗出浅黄的汁液,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陈大爷的药该换了,”张娜把切好的根片码进竹匾,指尖沾着细碎的药屑,“他那肝炎拖了半年,这藤梨根汤喝了月余,今早说肝区不那么胀了。”
王宁放下账册,拿起一片根片凑近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