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断,当集众议而行。”
写完后,却迟迟不落款。
因为他清楚,召集会议容易,难的是让这些人真正对话。人类怕妖族复仇,妖族恨人类欺压,散修被双方排斥。若贸然聚首,恐怕话未说完就已拔剑相向。
他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可笑。
他曾以一己之力止住量劫,斩灭邪首,封印裂渊。那时刀锋所指,万敌退避。可如今面对几张纸、几句话,竟比当年鏖战三日还要疲惫。
识海深处那道裂痕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细沙在里面流转。他左手扶额,右手仍握着笔,指腹蹭过笔杆上的刻痕——那是早年留下的习惯,每思至困处,便无意识摩挲此处。
风从屋顶破洞灌入,吹熄了案角的灯。
火光一闪而灭,室内骤暗。只有玉匣表面泛着微弱的光,映出三团模糊的影子,交错重叠,分不清彼此。
他没有重新点灯。
黑暗中,他的手慢慢移到胸前,摸出一块烧焦的残片。上面依稀可见两个字:“听声”。
那时他还不懂。
现在懂了。
可懂得倾听,不代表就能找到出路。
他把残片放回怀中,重新看向那张未署名的文书。
片刻后,他提起朱砂笔,在末尾添了一句:“拟召四方代表,共议发展之道。”
笔尖落下最后一划,手腕猛然一颤,笔杆脱手,砸在案上,滚落到地面。
他低头看着那支静卧的笔,没有弯腰去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