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佛门,也不在天庭。这两方虽得利,但他们的行为皆在明面,有迹可循。真正隐藏的,是那个不需要名分、只求结果的力量。它不争香火,不夺权柄,只为激活那条贯穿洪荒南北的能量轴线。
而那条轴线的终点,至今未知。
路明盘坐于主位,手指轻搭扶手,气息平稳,外表如常。但他的神识已脱离常规维度,沿着那道灰影的残留轨迹,缓缓下沉。这不是数据追踪,更像是在意志的河流中逆流而上,寻找源头的那一念动机。
时间流逝。
执事在外殿轻声禀报:“各节点恢复稳定,未再发现异常。”
他未应答。
密殿内一片寂静,唯有玉简阵列发出微弱的嗡鸣。那声音原本规律有序,可若仔细听,会发现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次极其轻微的错频——像是某种信号在低语。
路明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他在等。等那错频再次出现。
终于,在第七次循环后,那道微弱的波动再度浮现。不是来自外部,而是从系统内部某个未启用的备份模块中传出。频率极低,几乎与背景杂音融为一体,但其波形特征,与“三息一停”节律高度相似。
他不动声色,将一丝极淡的神识注入其中,顺流而入。
通道狭窄,充满干扰,像是穿行于废弃的隧道。沿途不断有虚假信号弹出,试图引导他偏离方向。但他始终锁定那股原始节律,一步步向前推进。
不知过了多久,神识触及一处数据盲区。那里本应是空置的存储区块,却被一层无形屏障封锁。屏障表面无标识,无权限记录,甚至连创建时间都无法追溯。
但他认出了它的结构。
这种加密方式,曾在截教一位失踪长老的日志残页中出现过。那位长老,正是三年前带队清理荒庙的人之一。
路明的呼吸依旧平稳。
他没有强行突破,也没有撤回神识。他知道,此刻任何剧烈动作都会惊动对方。他只是让那缕神识静静地贴附在屏障表面,像一片落叶浮在水面,随波漂荡。
然后,他开始回忆。
回忆那位长老最后一次现身时说的话。
回忆他离开前整理的那些旧卷。
回忆他在某份边角批注中写下的四个字:“非我所封。”
那不是警告,是留言。
而现在,这道屏障,正是由当年那位长老亲手设下,却又被人从外部重新激活。
也就是说,有人找到了他留下的东西,并且正在利用它完成某种布局。
路明的指尖再次轻颤。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线索都会中断。不是因为被抹除,而是因为——它们本就不该被看到。这是一场跨越多年的设计,从三年前就开始埋线,直到今日才逐步显现。
而他现在的每一步,或许都在别人的预料之中。
但他不能停。
他缓缓闭眼,将“影流推演法”推向更深一层。这一次,他不再追踪数据,而是尝试感知那道灰影背后的意志轮廓。
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是谁,能在不惊动任何势力的情况下,悄然布下三角侦测网?
是谁,能穿透封闭系统,只用一次呼吸般的扰动,就让整个调查陷入停滞?
意识深处,一道模糊的轮廓开始浮现。
不是形象,也不是名字,而是一种熟悉的压迫感——就像多年前,他在截教禁地边缘感受到的那种气息。
那时他还年轻,奉命巡查古阵,曾在一块碎碑上看到半个印记。那个印记,后来被长老们合力抹去,严禁提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