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对吗?”
许念点点头,眼圈微红:“时间太紧了,而且这种艺术品运输……”
“交给我。”江澈打断她,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继续准备展览的其他部分,这件事,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许念抬头看他,眼中带着希冀和担忧。她知道他很厉害,但这涉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而且时间如此紧迫。
江澈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湿意,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却让她莫名安心的弧度:“乖乖,别忘了,你男朋友最擅长的,就是解决难题。相信我。”
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拿出手机,走到一旁开始连续拨打电话。许念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只看到他时而蹙眉,时而用流利的英语快速交代着什么,语气时而冷静疏离,时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他联系了什么人,动用了什么关系,她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接下来的两天,江澈变得异常忙碌。他依旧会准时提醒她吃饭睡觉,但自己显然严重透支。她好几次深夜醒来,发现书房灯还亮着,或者他接着电话在阳台低声交谈,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甚至有两次,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咖啡因和尼古丁的味道(他平时几乎不碰这些)。
她心疼地劝他休息,他却总是揉揉她的头发,说“快了,就快解决了”,然后把她赶去睡觉。
许念惴惴不安地继续着展览筹备,配合画廊做着核心作品缺席的备用方案,心情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直到开幕前一天下午,詹姆斯先生几乎是冲进展厅,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许!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画作!《元炁》和《星璇》!已经到波士顿了!正在由专人专车护送来画廊的路上!最晚今晚就能布展完成!”
许念愣住了,巨大的惊喜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怎么……怎么做到的?是哪家物流?”
詹姆斯激动地说:“不是普通的物流!是‘阿耳忒弥斯’!全球最顶级的艺术品保全和运输机构之一!他们通常只接博物馆和顶级藏家的委托,而且排期极满!上帝,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请动他们的?!”
阿耳忒弥斯?许念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一个以绝对可靠、绝对安全、但也绝对昂贵和难以预约而闻名的机构。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她猛地转头,看向正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她、嘴角含笑的江澈。
他缓缓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看来,赶上了。”
“江澈……”许念看着他眼下的淡淡青黑,看着他虽然笑着却难掩疲惫的眉眼,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胀,“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澈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带着点邀功的委屈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什么。只是差点把我爸和我爷爷留下的人情债,一次性快透支完了而已。”
“乖乖,”他看着她瞬间瞪大的、写满了震惊与心疼的眼睛,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而满足,“现在,可以放心地去迎接你的星辰大海了。”
掉马了吗?
是的,江澈作为“无所不能问题解决者”背后,所付出的、不愿让她知晓的惊人代价与深藏的人脉背景,在这一刻,悄然掉马。
掉下的,是那层他始终试图维持的、仅靠自身才华应对一切的“普通”学霸表象。
露出的,是他为了守护她的梦想,可以毫不犹豫动用他所拥有的一切资源、甚至不惜背负人情重压的、隐藏在清冷外表下的、惊人而深沉的势力与决心。
他的付出,静默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