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
沈沫月蜷缩在锦被里,指尖无意识地在掌心划着。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掌心被指甲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拼出的,竟是一个“锋”字。她盯着那个字,心口突然一阵抽痛,眼眶瞬间红了。这个字,为什么会让她这么难过?
出征前夜
慕容锋来看她时,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他屏退了所有宫人,坐在榻边的圆凳上,静静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她看不懂——有温柔,有痛苦,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执念。
“明日,朕要亲征北蛮。”他先开了口,声音比白日里柔和了些,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沈沫月握着锦被的手紧了紧,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对眼前的帝王一无所知,却莫名觉得,他此去凶多吉少。最终,她只能低声道:“陛下洪福齐天,定会平安归来。”
“别再说这些套话。”慕容锋突然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稀世珍宝,“沫月,叫一次朕的名字,可好?就叫…慕容锋。”
沈沫月张了张嘴,“慕容锋”三个字在舌尖滚了又滚,明明只是三个简单的字,却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看着他眼底的期待一点点黯淡下去,心口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慕容锋眼底的光彻底熄灭了。他起身时,玄色披风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像受伤的鹰隼收起残破的羽翼。“等朕回来,给你换个身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沈家小姐已在那夜‘病逝’,从今往后,你可以做个普通人,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民女宁愿做回沈沫月。”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沈沫月自己也惊呆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说,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借她的口发声,驱使着她说出了这个名字。
慕容锋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震惊,有狂喜,还有一丝不敢置信。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没入夜色中。走到殿外时,他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的悸动,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她记起“沈沫月”这个名字了,是不是离记起他,也不远了?
十日后,北境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文书上说,慕容锋率玄甲军全歼北蛮精锐,大获全胜。可紧接着,另一封急报便送到了凤仪宫——陛下在一线峡遭遇北蛮残余势力的埋伏,身中三箭,至今生死未卜。
消息传来时,沈沫月正在煎药。她想为自己调理身体,却莫名觉得这药是煎给别人的。听到“生死未卜”四个字,她手中的药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青瓷碎片和药汁溅了一地。她扶着案几才勉强站稳,心口的剧痛排山倒海而来,比那次断脉时还要疼,仿佛中箭的人不是慕容锋,而是她自己。
“他在哪?北境的军营在哪?”她冲出去抓住传令官的衣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陛、陛下还在一线峡的军营里,太医正在抢救,可箭上有毒…还在昏迷中。”传令官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答道。
沈沫月疯了一样冲进偏殿的暗格,翻找出一个尘封的木盒——里面装着她昏迷前随身携带的银针和医书。她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银针,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她曾用这些银针,救过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当夜,她抱着药箱跪在宫门之外,寒风刮得她脸颊生疼,却远不及心口的痛。“让我去北境,我能救他!”她对着守卫大喊,声音嘶哑,“我知道那箭上的毒怎么解,我必须去!”
守卫面露难色,为难地说:“姑娘,没有陛下的旨意,我们不能放您出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