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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排斥……残留能量……”
那冰冷的意念再次闯入林一的意识，如同记录仪的无情报告，
“……压制……有限度……”它没有看林一，面甲转向另一侧，“……清理……战场……”
命令无声下达，高处那些如同凝固阴影般的鸟喙面甲身影，
如同接到了精准指令的机器，瞬间启动。
它们的动作流畅迅捷到不可思议，如同数道融入暗影的流光，悄然无声地从怪石和枯树高处滑落地面。
它们的动作高效而冰冷：拖拽尸体、搜寻散落的物品、覆盖残留的血迹……整个过程如同经过无数次精密演练。
地上那两名重伤未死的兽人（被林一刺穿咽喉和膝盖粉碎的那个），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或嗬嗬声。
一个鸟喙身影无声靠近。伴随着极其轻微、如同最锋利的刀刃，
切开柔软脂肪般的微弱声息，呜咽声戛然而止。
冰冷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它处理的只是等待清理的垃圾。
那个被林一用信号发射器重创咽喉的兽人，
被如同破布口袋般拽起，拖向更深的黑暗，与其它尸体堆叠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散、淡化。
地面上泼洒的大片刺目血污，如同被看不见的低温火焰灼烤，
迅速凝结、变黑、硬化，最后崩解成微不足道的深色粉尘。
清理的速度快得令人心悸，片刻之前还惨烈无比的杀戮战场，
在这幽蓝月光的笼罩下，只剩下一片过分“洁净”的泥泞地，那些巨大的兽人尸体如同不曾出现过，
唯有那根顶端嵌着暗红金属尖刺的粗大骨棒，被一个鸟喙身影随意拖拽着，
连同另外收集到的几件兽人身上的简陋毛皮、破碎石器和一根粗糙的、沾染着泥土的骨矛，
被丢弃在一旁乱石形成的夹角深处，骨棒表面的暗绿色纹路在幽蓝月光的映照下，
显得黯淡而平凡，仿佛刚才那活物般的荧光只是死神的错觉。
那个被骨棒打断后穿透林一手臂的尖端断骨，
因为依旧“长”在林一身上，似乎被评估为暂时无需单独处理的部分。
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对战场上任何发现的异常物品投以额外关注。
这些来自星空之外的金属碎片或是复合材料的作战服残片，
在它们眼中似乎和兽人身上剥下来的破皮毫无区别，不过是等待处理的废弃物。
林一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并未散去。
但右臂伤口被强行物理“冻结”后，那种疯狂撕裂意志的痛苦暂时被压制了，
这让他的思维能力得到了些许艰难的喘息。
他紧闭着嘴唇，左臂微微支撑着冰冷的岩壁，冰冷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混合着之前沾染的泥浆和血污，在下颌处留下几道肮脏的痕迹。
那些冰冷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依旧在反复探测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暴露的伤口细节，每一次微弱而艰难的呼吸起伏。它们在寻找。
寻找什么？
一丝微不可察的“金属气味”？
那个冰冷的“妖精首领”微微侧首，鸟喙面甲随着它的动作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光。
它的视线越过林一的身体轮廓，投向远处幽暗扭曲如同魔怪獠牙般的树林更深处。
那深沉的黑暗仿佛凝固的浓墨，粘稠得连冰冷的月光都照不透一丝缝隙。
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物质，与森林深沉的暗影无声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