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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教室,气氛依旧冰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
星野伦一晚上没睡好。
他的“道路”世界里,岩浆翻滚,天崩地裂,几乎要彻底失控。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眼前就会浮现出三鹰朝那张,血色尽褪的,惨白的脸。
还有那双,瞬间黯淡下去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悲伤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伤害了她。
用最直接,最粗暴,最愚蠢的方式。
他一整个晚上,都在后悔。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用更委婉的方式拒绝。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说出“别烦我”那句,混账至极的话。
他甚至想过,要不要现在就冲过去,对她说,“对不起,我昨天说错话了,我们这周末,还是去泡温泉吧。”
但理智,像一条冰冷的锁链,死死地捆住了他的冲动。
不行。
绝对不行。
他不能,把她拉进自己这片,注定要燃烧一切的,地狱里。
所以,他只能继续扮演那个,冷酷的,混蛋的,星野伦。
他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旁边瞥。
他害怕看到她失望的,或者憎恨的眼神。
那会让他,比被巨人吞噬,还要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死寂的沉默中流逝。
就在星野伦以为,这一天,就会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结束时。
一张小小的,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从旁边,悄悄地,推了过来。
星野伦的身体,僵住了。
他没有动。
那张纸条,就那么静静地,停留在两人课桌的“三八线”上。
过了好几秒,那只白皙的,漂亮得不像话的手,又将纸条,往他这边,推了推。
星野伦的心,跳得像擂鼓。
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三鹰朝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假装在认真听讲。
但她那微微发红的,精致的耳根,和那放在膝盖上,攥得死死的,指节都有些发白的双手,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星野伦沉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伸出手,将那张纸条,拿了过来。
他缓缓地,打开。
上面,是她娟秀的,漂亮的字迹。
只有一句话。
【星野同学……那个……你的剧本,可以……借我看看吗?】
轰——
星野伦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颗炸弹,直接炸开了。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的少女。
三鹰朝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身体猛地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自己的衣领里。
她……她没有生气?
她没有讨厌我?
她……还想看我的剧本?
为什么?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的,温暖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用一整个晚上,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冰冷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她那副,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的样子。
看着她头发上,那个他亲手做的,小小的,熊猫发卡。
他想起了自己,对她说的那些混账话。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愧疚感,涌上了心头。
他沉默地,将手,伸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然后,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用夹子夹住的,写满了字的稿纸。
这是他这一个星期以来,所有的心血。
是他用自己那,沾满了鲜血与罪孽的记忆,一个字一个字,堆砌出来的,另一个世界。
他将那叠稿纸,轻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