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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钦看着低眉垂首的老仆,这些家族死忠,或许是对落差感感受最深的那群人。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在新时代中,这样的人却是极为罕见的。
在沽水工坊那里,他亲眼见识到各种利益交锋,钱财如流水般淌过,让人们获得的财富翻倍的同时,商贾豪族们也不再讲究规矩礼仪,掰着手指头为利益为争夺吵闹,匠人百姓们脱去了羔羊外衣,为工坊的工钱争斗不休,一时间,金钱成为了主旋律,人们为此奔走不休,仿佛钱才是真正的主宰。
那时崔钦才体会到金钱对人心的腐蚀有多快,在那样的前景面前,眼前的老仆忠心就宛若明珠般耀眼。
崔钦顿了顿,想到这些老仆对崔家的价值,他换作温和语气道:
“此次我去蓟城考察,发现工坊百业中,最适合我崔家的,还是造纸与印刷!另外.....”
崔钦说着,自马鞍袋子里取出几本书册,对着满脸不解的老仆挥了挥:
“这些书可都是来自辽东郡,其中有沓氏术数学院的教科书,还有羽林营流出来的书本,另外便是农庄自用的书本。”
书册皱巴巴的,上边的字迹在长时间的使用下也显得有些模糊,可在崔钦的眼中,这些书本承载的东西却比他父亲的命令更为重要。
“我从辽东友人那里得到消息,公孙使君在辽东施行考试录取官吏的政策,此法已经施行三年,正是有那些能识字会算数的官员补入,才让辽东这个长期以来不安定的州郡彻底安稳下来。
据某所知,今年幽州空缺下来了许多官职,哪怕那田元皓积极举荐,使君也没有松口。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幽州这些空缺官职,将会以考试之法录取人才,进而进行安置。”
老仆听的浑浑噩噩,以他的见识,无法理解举荐征辟与考试之法的差别,更不明白崔钦对这法子重视的原因。
可崔家面对的严峻局势他可是很清楚的,当下也不顾崔钦得意的神色,连忙出声提醒道:
“可....可家主因为袁绍一事,恶了公孙使君。以使君的性子,如何会让我崔家子弟再度掌权?”
“你啊你!”
崔钦闻言摇头笑笑,指点着面前老头晃动着手指,以极为笃定的语气道:
“这就是尔等与公孙使君这样的人物差别所在了。使君所图的不仅是大汉江山,他要的是天地翻覆,要的是改换世界。
而要实现这一点,这考试法,就至关重要。
人无信不立,对于官府也是如此。想当年,商鞅为了变法还徙木立信呢!公孙使君为了奠定考试录取的权威,是绝不会对参考人进行限制的。”
“老奴如何与公孙使君相比......”
老仆听着崔钦将他与公孙度那样的大人物相比较,当即有些讪讪,连连摆手。
听完崔钦的断言,老仆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单手提着缰绳,一只手揉揉发痒的头皮,以大不韪的心态揣测公孙度的想法,仍旧十分不解: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少主刚才所言的考试法,若是不限制出身,全凭个人能力才学。那录取的还不全是世家子弟吗?
就凭那些刚刚吃饱肚子的黔首,以及不知诗书为何物的地方豪强,如何能胜过在浸淫过书山文海的世家子?”
“呵呵,总会有的。我华夏神州,地大物博,人才若过江之鲫,世家子也只是出身好罢了。再说,这考试的内容也与我士族所学的完全不同,总会有人脱颖而出的......这世上的事啊,有一便有二.....而且,与那些多如繁星的黔首人才相比,士族终究输在了人少!”
说到这里,崔钦陷入了长久的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