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要沉了!”
“不好!水下有铁钩,有木桩!”
“快离开此处!”
不同于岸上步兵们的镇静以待,舟船上这些一向以为自己最为安全的冀州军,此刻反而发生了难以遏制的混乱。
军官指挥着兵卒打捞落水者,或抢救倾覆的船只,却因为不是专业的水军而陷入自身难保的窘态,眼看着脚下的船只倾覆,手下的军兵都是旱鸭子的他,只能忙不迭的跳上一艘小船独自逃生。
船主则是一脸的欲哭无泪,尽管指挥水手尽一切可能拯救舟船,可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船与舟船里的那些粮食一同沉入河道。
“杀啊!”
就在水面上的冀州军运粮船队陷入混乱时,上游的水面上传来一阵阵喊杀声,随着喊杀声一同出现的,还有密密麻麻的木筏舟船,这些舟船不像运粮船,他们的载重很轻,极为轻松的避开水下的暗桩,急急向着冀州军船队袭来。
让运粮队感到不解的是,准备做殊死抵抗的他们,目瞪口呆的望见那些刚才还在喊打喊杀的幽州舟船上的兵卒们,随着距离拉近,纷纷跃入河水中,而随着这些人的入水,那些舟船当即腾起一团团火焰。
装满干柴且正剧烈燃烧的木筏舟船,在水流的加速下,不给运粮船队的反应时间,径直与之撞上。
“快!避开他们!”
船老大眼看着一具木筏靠近舟船,赶忙招呼自己的手下转舵,要避开这些棘手的火船,却不料那木筏明明还未碰到舟船,就砰的发出一声闷响,紧紧挨着舟船,任凭水手如何用长杆推动,也无法使这些火船远离。
“老大!木筏下边有铁钩,它钩住咱们的船底了!”一名水手扑腾一下从水底钻出,急声对船老大道。
“娘的!幽州人不地道!”船老大暗骂一声,正想要让手下砍断铁钩时,木筏上的火焰就已经攀上了自己船只上的帆布,帆布本就易燃,加上河面上的风助涨火势,烟火熏得船上的水手、军卒睁不开眼。
“弃船!”船老大见此危急情况,当即下令,与众多水手一同弃船,接着奋力朝着河岸边上逃去。
在他们的身后,火焰迅速便就席卷了整艘船只,噼啪作响的火焰声响里,还夹着人类痛苦的惨嚎,那属于无数舟船上来不及弃船的水手军卒。
“头儿,岸上不对劲!”
水花不停拍打在眼前,船老大咬着牙为自己的全部身家泡汤而心碎,却听到手下急声说着。
听闻言语的船老大双腿一蹬,借着这股反力身子腾空,顿时看清了岸上局势,当即大惊失色,差点因为动作失措而溺水。
“快,不要靠岸了,向下游去,快!”
一刻钟之前,岸上。
护卫运粮队的步兵将领在见到水面上的变故时,就大声下令队伍列阵:“停步!列阵!准备迎战!”
声音稳定而自信,传遍这处小小的战场,让正在从行军状态中切换的步卒都放松不少。
作为运粮队的护卫,这些步卒面对骑兵袭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了经验的他们行动起来,已经有了自己的肌肉记忆。
盾牌应当如何移动才不会阻碍友军,长矛手坚持举矛的诀窍,弓箭手悠闲的将箭插里的箭矢插入身前的地面,慢悠悠的给自己长弓上弦,任天下间谁见到他们,也都要称赞一句:精锐之师!
轰隆隆!
敌未至,声先到。
视线远处,一处遮蔽视野的树林侧翼,驰出一长列的土黄色队伍,发出震耳欲聋的动静。
“来了!准备御敌!”
马背上的军官望见了敌人接近,习惯性的厉声嘶吼下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