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荒野之上,大股的骑兵奔驰,犹如野火一般卷过原野。
渔阳郡太守饶斌,带着自己的僚属部下,来到城外十里,亲自迎接这位幽州人眼中的幸运儿。
饶斌是个面容威严的老者,鬓角染满霜雪,身子却很挺拔,眉眼间时不时透露着一丝冷光,他身后的渔阳郡兵皆是整装待发,兵甲齐全,无形间散发着凛然杀气,逼得潞县城中的豪强离得远远的,不敢接近这位老太守。
“来了!”
忽地,低头假寐的饶斌睁开浑浊的眼睛,望向北边灰蒙蒙的天空,轻声道。
而随着他的自语,在场的兵卒豪强,皆感受到了一股子令人心神震颤的轰鸣,那是大群马队疾驰才能造成的动静。
没过多久,众人的视野中便就出现了一支穿着亮色铠甲的骑兵,阳光映照下,金光反射得在场之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饶斌一手扶额,挡住反射的强光,感受着那股子直逼心神的威压,忍不住自语道:“呵呵,后生可畏啊,这股子气势,不输当年的渔阳突骑了。”
说着他当即策马,一马当先朝着那一支不断接近的骑兵驰去。
而在对面,大旗之下的公孙度也注意到了只身出列的苍老身影,“驾”的一声操控战马接近着那道身影。
“饶老太守!”
“见过府君!”
在数万大军的围观下,两骑缓缓靠近,马背上的二人拱手问候。
“府君如此大动干戈,意欲何为?”看到公孙度脸上的轻松神色,饶斌也很放松的放下了缰绳,任凭马匹靠近,轻轻拱手问道。
“饶老太守,当今天下,诸侯攻伐不休,百姓苦难流离,正是大争之世,我辽东也想入局,否则,呆在辽地无异于等死而已。”
饶斌对公孙度的回答并不意外,他若是年轻个十岁,说不定也会有此心思,想要与天下英雄争一争的。而且,说到底,渔阳郡根本没有实力阻挡公孙度步伐,而今的他,需要的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他甩甩脑袋,白须在风中摇动,心中有些顾虑,生怕眼前这位又是个公孙瓒那般的人物:“公孙府君,不论你与公孙伯圭是何关系。若想要占据幽州,可不是光有武力便可成事的。”
“老太守放心,小子我占幽州,绝无私心,有我在一天,必不让异族逞凶,也不会让外州之人来我幽州作威作福。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劝课农桑,发展工商,渔阳盐铁、广阳钱粮,涿郡牛马。刘使君的未完之事,在下将继承遗志,发扬光大。”
其实说起来,公孙度占据幽州后,要做的两条,都不过拾取公孙瓒与刘虞的牙慧罢了,一个要压服境内胡部,一个要发展经济,只是他二人水火不容,最后两个目的都没有达到。
听到公孙度对于压服幽州异族、以及对抗外州压迫,饶斌只是颔首,以当前公孙度表现出来的实力,自保足矣,况且这幽州之地,向来不缺血勇男儿。
但听闻公孙度说起刘虞的经济政策时,饶斌却是眼前一亮,意识到了公孙度并非传说中那般的纯粹武夫。其人言语中对百姓的照拂,看得出来很是真诚。
“好,好好!”
饶斌连叫几声好,尽管知道公孙度政策的背后,会有一大群豪强倒霉,可饶斌还是为之叫好。饶斌并非是什么大族出身,他这一辈子都是在幽州度过。
他是剿贼立功起家的,打乌桓、打鲜卑饶斌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毕竟边境儿郎,谁家不予胡人有点血仇?
可是这几年剿灭黄巾军却让饶斌愁白了头发,绞杀那些羸弱无力的百姓,着实让他心力交瘁,过程中他也渐渐明白了,黄巾的源头,不在百姓,而在不断课税的官府,在压迫过甚的豪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