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英明,此次辽地官道修筑,辽东建工的确出力良多,且损耗民力极少。只是,这修筑水库的耗费...”
公孙度摆摆手,知道糜竺这是在向他要钱了,辽东而今生产建设搞得火热,背后的耗费同样惊人,郡府的账目禁不住细看,全部是赤字。
“唔,郡府出一部分钱,一部分向水库附近的百姓摊派,不过这摊派也是有讲究的,不用官吏下乡搜刮,可以通过增加他们的负债来运作。”
“喏!”
糜竺领命,心中对向农庄、地主增加负债的事情并不存有负担,而今谁不是借钱过日子的?
而且,糜竺整日接触辽东郡公务,清楚记得王烈与他说过,辽东郡的各地农庄账目上的债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以这样的速度,怕是用不了几年,农庄就要无债一身轻了,这怎么能行?
糜竺的耳边,浮想起王烈翻动账簿时带着欣喜的声音:
“去年一年,农庄子弟通过工坊生产、物流转运,原材料的开发,获取了大量的货币,而这些货币并未用于农庄内部的消费,而是将之直接上缴来进行债务清除。
呵呵,若无纸票,百姓手中怕是几代人也积攒不了这么多的钱。”
棚外的铁轨上,此刻正有连绵的车马向着北方而去,轨道平整,行于其上的车架安稳如山,拉车的马匹低着头,任由雨丝滴在背上,闲适的迈动蹄子。
赶车的夫子带着蓑衣,与车架上的乘客谈笑着,声音穿透雨幕,说不出的欢快。
铁轨初成,普通的简陋大车想要行于其上,需要特制的轮毂,这对普通百姓来说,也绝不是一笔小的开支。
看着不见尽头的车马,糜竺觉得自己要重新评估下当前百姓的经济能力了。
“嗯,看来得再给百姓头上加些担子。”看着那些欢笑的百姓,糜竺心中这样想着。
没过多久,雨势渐歇,天空仍旧阴沉沉的,风中残留着冷意。
公孙度紧了紧身上衣袍,抬眼看了看天色,对左右道:“走吧,回城。”
众人领命,各自从牲口棚内牵出马匹,追随着公孙度向着襄平城的方向而去。
踏踏踏
马蹄踏碎官道上的水花,一行骑士策马,带起的风将破碎的水珠卷起,扑向了铁轨上的乘客。
“噗噗,”
一辆宽敞大车上,一名高冠文士将探出车厢的脑袋收回来,脸上有着刚刚骑士带起的点点泥点,此刻连连吐口水,将刚刚不小心入口的泥水吐出。
“呸,这是谁家的部曲,雨天纵马,一点不顾沿途百姓吗?咦,打的是公孙旗号,难道是那公孙度的子弟不成?哼哼,以小见大...”
邴原接过同伴递来的手帕,一边擦拭脸上的水渍,一边骂道。
“呵呵根矩兄,是你自个儿探出车厢的,刚才赶车的老丈已经提醒过你了。”
车厢中一名神态恬静的文士浅笑着,手里翻着书,出言反驳道。
邴原还欲再言,就听前面赶车的夫子砰砰拍打车厢,怒声道:
“哼,这位客人好不晓事,刚刚过去的那可是咱们府君的队伍。府君不辞辛苦,我辽东今年遭旱,多亏了府君各处巡视奔走,才使得旱情好转。
客人口出恶语,还直呼府君名讳,下车!
这车我不拉了,诸位自己另寻车马吧。”
说完不待几人反应,车夫径直将车停下,不顾后面车马的催促,从车顶上将几人的行李抛掷而下,手里的鞭子挥舞着,要将几人驱赶而下,口中还哼哼着:
“一群白眼狼,哼,这是你们的车资,老子不做尔等的生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