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仪自从到了蓟城,就一直在为公孙度的入主幽州谋划行走,但纸面上的谋划面前始终有着无数现实的困难。
本土豪强对辽东势力有意无意间的排斥就是一个重要原因。
阳仪来回走动,纸张随着走动被他卷着不停拍打着大腿,一旁的黑驴哼唧着,将小树树皮枝叶啃了个干净,青色的汁液滴落在地,形成土灰色的圆球。
一夹缝中的嫩芽晃动中,好几次险之又险的躲过黑驴的舌头,阳仪心中不虞,一巴掌扇在那黑驴脑门上,打得这畜生嘿叫一声,也就放弃了那可望不可及的嫩叶。
阳仪手掌附上树干,扶正了那一株仅存的嫩叶,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得给这些眼睛长在脑门的豪强们找点麻烦,嘿嘿,比起身家性命,辽地那点龃龉,根本算不得什么。”
想着近些日子走动中接触的那些傲慢世家,饶是阳仪这些年养出来的稳重性子,都有些忍受不了,想要在这幽州大闹一场。
“哼,再说,而今的幽州,未必胜得过咱们辽地。”
沉吟一会儿,阳仪下定了决心,随即将手中那一卷纸张合上,交予王安道:“善,整理好,誊抄一份送与襄平。”
心意已决,阳仪反而不那么焦急了,解开绳套,牵着毛驴缓步向前赶路,口中不忘对身后的小厮吩咐道:
“让城中的黑衣卫就位,按照计划行事,另外,派人去北边,联系乌桓、鲜卑。
呵呵,世上总不缺不甘寂寞的人。对了,给东莱闫信去信,派些幽州口音的黄巾头领过来,幽州这潭水,还得再浑一点。”
王安低头,随着阳仪的命令不停点头,就像个接受管事训斥的小厮一般。
听到要引黄巾入幽州,王安对此并不反感,他出身羽林营,同那些青州黄巾军官有过接触,知道黄巾并非官府宣传的那么凶神恶煞,实质上不过是求活的小民罢了。
“先生,幽州乃是边地,兵力雄厚,且胡汉杂居,在下观那些胡部,虽然没有咱们辽地儿郎骁勇,恐怕也不是那些黄巾可以对付得了的。”
王安想到自己所见,适时提出问题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
只是,凡事要从大局着想,而今公孙瓒在外,带走了幽州近半可战之军。
况且剩余兵马皆需要防卫边疆胡人,即便他刘虞可以使唤境内乌桓,只是,而今的乌桓人,自保还来不及,哪里有功夫掺和汉地的纷争?
呵呵,幽州的强大,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王安见到阳仪自信的神态,尤自不解,出声提醒道:“虽然公孙瓒领兵在外,可那些兵马始终是幽州人,届时幽州有难,兵马定然调回,幽州的乱局,岂不是正好成全了掌控大军的公孙瓒?”
“哈?”
看到王安那年轻面庞上的忧虑神色,阳仪摇摇头,翻身上了驴背,颠颠的向前赶路,嗤笑一声:“公孙瓒?呵,他有命回来再说。”
“嗯?嗯...”
王安疑惑的哼了一声,继而明了郡府还有其他谋划,且知道这些并不是自己所能打听的,颔首后小跑着追着黑驴屁股前进。
道边的庄稼茁壮成长,青黄色的植株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勃勃生机。
田间不时有庄稼晃动,那是弯腰除草的农夫,咬着牙,像是对待生死仇人一般的,用龟裂的双手不停歇的拔出杂草,尘土乱飞,好似个刨坑的田鼠。
忽地农夫愣住,耳中传来道边隐约的动静:
“幽州,需要...火,烧去那些窠臼。百姓...豪强们...”
话音入耳,农夫摇摇头,这些言辞他根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