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张辽回头,再次看到这一幕的他,不知为何,想起了在并州老家经历过的那铺天盖地的蝗灾。
阳信沿海,一处深入内陆的海湾内,从前荒僻无人的地方,今日却分外热闹。
自辽水、青州、沓氏各条航线而来的海船汇聚于此,海面上转运的小船来往不停,破败的码头已经被修葺一新。
显而易见的是,这条废弃已久的码头,完全不能容纳近万兵马的人员物资转运。
对此早有预案的辽东郡府,特意让船队从辽东转运了各种预制件,正所谓抵达即可安装。
在金弹攻势的加持下,短短时日,便沿着海湾修建了数量众多的码头临时设施,仓库、栈桥、营房、吊架,就连栈桥上转运物资的铁轨都有运来。
海潮起伏,在海湾的豁口挤压下愈加汹涌,白色的浪花翻腾着,直到被船头碾碎。
一艘三桅帆船依托着海风,缓缓从海湾口驶入,桅杆之上的水手手里挥舞红旗,兴奋的向着岸上打着旗语。
“娘咧,这里何时有了这般规模港口的?”
甲板上,一名皮肤黝黑,身材消瘦,脸颊上有一条贯穿面部的疤痕的年轻水手呆呆的看着海湾的现状,将头顶上的草帽抓在手里,禁不住惊呼出声。
“哇,好多船,看看这些船的吃水,里面装的一定都是好东西。钟哥儿,这些都可以抢吗?”另一位高壮水手同样呆愣,看着众多船只的同时不由自主的流下涎水,一边擦一边朝那瘦猴同伴问道。
被称为钟哥儿的水手闻言眼睛一亮,海贼的本能正在苏醒,二人还未来得及盘算如何执行抢劫计划,就被人赏了两个暴栗。
砰砰
王驰一人一下,丝毫没有留力,朝着二人的脑袋狠狠敲去,因为他知道,以这二人的耐打程度,这两下根本要不了命。毕竟能在渤海郡当水贼,还能活下去的,其生命力自然不同凡响。
“抢什么抢,没看到那些甲胄吗?咳咳,没看到上边的旗幡吗?这是友军,嗯嗯,我等现在是辽东水营官兵...渤海郡分部。”
王驰恨铁不成钢般,一手掐住一人脖子,恶声指着桅杆上的旗幡对着两人吼道。
“哼,从前的渤海海贼,横行海上陆地,那是何等的威风,看看尔等如今模样,哪里对得起祖宗?”
“咳咳,”瘦猴水手憨笑一声,揉了揉被王驰掐过的脖子,矮着头,避开王驰那虽然枯瘦却又十分有力的手臂,口中辩解道:“王家世叔,这,咱们不是那什么海贼,咱们是水贼。”
不说还好,此言一出,王驰一人给一巴掌,还不解气,随手举起腰间的刀鞘劈头盖脸的朝着二人打去。
“打死你个欺师灭祖的小子,当年我等海上盟誓音犹在耳,我替祖宗好生教训尔等。”
“别打了,世叔、爷爷、祖宗,我错了还不成吗.我是海贼,不是水贼..”
两个年轻水手一边避让,一边大呼求饶。
“打死你个龟孙,刚跟你说啥来着,你不是海贼,你是水营官兵。”
“老头,你别欺人太甚....哎呦...轻点”
帆船上一时间哭喊声,斥骂声不绝,其他水手却习以为常,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工作,亦或者笑盈盈的看着,只当作每日定时上演的戏码一般。
“砰”
帆船终于靠岸,随着一块木板搭在甲板与栈桥上,王驰还未踏步,水手们便就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像个脱缰野马一般朝着码头内冲去。
“哼,你们两个,好生在船上待着,不许乱跑!”
朝着两个鼻青脸肿的水手命令一声,不待二人回应,王驰就朝着码头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