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前方,从铁城里延伸出来的是几条向着原野之上蔓延的并排铁道,源源不断的牛车、马车、人力车行驶其上,将来自铁山的铁矿石,来自山岭的木炭,来自码头的其他原料运送至铁城之内。
初露锋芒的铁城,就已然向世人展现了其巨大的胃口。
永不停歇的高炉之火,成为了襄平这座城市新的地标。
然而,这般的光怪陆离场景,也仅仅是让襄平市民微微驻步罢了,自此之后,人们看到那些来往运输的车马,只觉得分外踏实,无他,在如今人们眼中,拥有了钢铁,便是拥有了最强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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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青、冀州而来的难民来到此地,统统舍了从前的锄头、镰刀,拿起了铁锹、铁铲,干起了土木活计。
“叮叮叮,上工了”
听闻铃铛响起,本来还在树荫下歇息的工人聚集,听着工头讲解下一步的工作:“所有人去领器械,沿着这条白线,按照前方的样板高度开挖。”
“你部,下午去听大匠们安排,听说要帮忙安装器械。尔等勤快点,做好了说不定就能在冶铁所呆下去,这里的做个把月,可比尔等在地里忙活一年赚得多!”
一部随着糜竺而来襄平的难民出列,随着管事向着那些颇为规整的建筑而去,这些难民在此地日久,已经养出了一些见识,而且行止颇有纪律,加上这些日子的修养,汉子们的健壮体格,与那些把守的士卒也不遑多让了。
一处人力挖掘而开的水道之内,滔滔的河面乍然缩减,流速变快,冲击着架在其上的水车哗啦作响。
望着一连并排的巨大水车,以及这些水车背后的巨大木制、铁制机括,以及他们所链接的那些大型的,有如巨人般的冶铁所器械。杜期的心情豪迈,眼看着自己心中的蓝图渐渐实现,他就像看到自家孩童长大一般愉悦。
杜期站在堤坝上,迎着扑面而来的水汽,抹抹脸上的水痕,大笑出声道:“哈哈,这座铁城,一旦建成,不,哪怕不建城墙,它也是世上绝无仅有之物!”
在他的身后,从沓氏传过来的简易厂房呈条状排列,其中的器械轰鸣声不绝,锤击钢铁的声音响个不停,乃是整个襄平最为嘈杂之所。
“水车还要建,有大梁水作为免费动力,铁城沿河这一带都要建起来。哎,要不是为航运着想,我真是想把河拦住,建个拦河大坝,那样子动力更足!”
过了许久,杜期从堤坝上下来,对着身后跟随的监工下令道。
“杜老说得是,比起冬日里苦哈哈得来的那点动力,还是水力来的实在!”身后的大匠紧跟着点头附和,接着又叹息道:“就是咱们襄平河水冬日里要上冻,若是全年都有这般的动力,那该是何等的光景?真是不敢想象!”
杜期在前,闻言稍微蹙眉,他也在实践中意识到了水力的巨大价值,只要有资本有魄力进行前期投入,水利器械带来的巨大生产力提升,杜期是深有体会的。
冬日里磕磕绊绊的铁器生产,在这些巨大水车假设之后,效率有了成倍的提升。限制铁器生产的绝不是高炉、转炉炼钢这些前期的工艺流程,概因无论高炉还是转炉都是批量出铁的,限制铁器产量的还是后期成型,也就是人们常见的抡大锤。
水车带动的最多的装置便是那些水利锻锤,大多数的铁器制作,按照此时人们抡锤的习惯力道设计,根本不需要太繁琐的装置,对着水碓的样式模仿都行。
此刻听闻手下匠人叹息,杜期猛然发觉这套工艺,最适合的应用地区,应当是南方那些位于大江大河的势力,祖籍南阳人的杜期知道,以南方得天独厚的条件,只要肯下定决心,模仿襄平铁城,其产生的威力,远胜辽东。
心中警惕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