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为重的思想,似乎相比农业,公孙度更加重视手工业?
“如此一来,以个体而言,其人能够延伸的生产关系线条愈多,获得的收益也就愈高。以城市、或者区域的繁荣而言,生产关系线条的繁复程度,也就是当地的产业愈多,民众获得的利益也就愈多,生活也就相对愈好。
也即是说,若要发展一地的经济,就要全力开发此地的产业,并非农业一条路可选。
而且,就如农业一般,生产线条并非一成不变,它还是可以在人为的管控下继续延伸的。
而只要有了这样的、犹如指北针一样的方略指导,官府陈旧的治理模式,将会有新的突破。”
陈江的眉头舒展,在这短短时间里,他的念头迸发,恨不得立马将这些想法写出来,流传于世间。
想到这些,陈江顾不得失礼,站起身向着糜竺拱手告别,就连自己前来拜见糜竺的缘由都放在了一边。
糜竺送走陈江,自己站在公房门口陷入了短暂失神,与陈江一般,他也有许多的收获。
作为辽东郡的民政负责人,加上豪商的掌门人身份,糜竺对于财货、对于经济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而在今日,这一份理解,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他再度来到木架前,盯着木架上的图表数字,看着公孙度在数月内向襄平投放的巨额钱财,从前的他只会觉得肉疼,而现在,他不再是靡家家主,而是辽东长史,是掌权者,新的身份,让他有了新的领悟:
“作为官府,应当将收入尽可能的投入到能够惠及民众的生产性活动。而不是一个劲的开源节流,吝惜财政上的大额开支。”
“呼!”
糜竺长舒一口气,晃晃脑袋,重新坐了下来,捏捏眉心,试着舒展因为思考而疲累的神经。
“这并非易事啊!有钱当然可以大把花。但现实是,官府大多情况下,都没有钱!”
也就是说,需要一个前提,那便是官府能够收到足够且大量的税收。
想起城中市场粗放的税收模式,想起自己接触的那些基层税吏的德行,摇摇头,糜竺对于靠着这种模式让郡府实现大量税收入账并不抱希望。
想到这里,他忽的理解了公孙度要在各大型商社里参股的做法。
在高效的税收体系建立之前,要想在商事活动中收取到合理的收益,参股算是一种颇为巧妙的方法。
毕竟,像公孙度这种初一上任抄了全郡豪强家产,从而获取天量财富的做法,可一不可再!
“唔,除了盐铁,也应适当建立收益可观的官办产业。”糜竺完全没有儒家士人口中的与民争利的道德包袱。在他看来,与其让利益被毫无道德、底线的商徒获取之外,还不如让官府来获取这些利益,毕竟官府至少还要担负对治下的百姓治理责任。
不过,等他想到商部的人事格局,那些隶属于商部的年轻商徒,以及他们背后的大型商社时,他猛地愣住:
“等等!辽东的这些大型商社,不仅按照股份上缴利润,还因为商社家主在官府任职,商社也听从来自官府的指令。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官办商社吗?”
“嘶!主公思虑之深远,吾等远不及也!”
意识到公孙度这番不作痕迹操作的背后含义,糜竺深吸一口凉气,这才领会到了公孙度这些日子的行事逻辑。这份远见,让糜竺不由连连感叹。
而当他瞥见一角的纸票,突然想起在沓氏,公孙度与他的对话,当时公孙度讲解股票的价值时,说起股票价值背后其实是信用。
“这么说,此物的背后也是信用?”
联想到纸票的使用范围,主要在与官府有联系的大型商社、农庄集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