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粘稠,公孙度心下感动,粟米下锅许久,说明庄户是在余粮不多的情况下,还拿出这么多的粮食供给大军。
农庄的粮食还是以粟米为主,公孙度扫视伙房,并没有看到面食,再联想到农庄新设,此时辽东农户主要作物还是粟米,粟米耐旱,易储存,种植技术成熟;小麦虽然产量大一点,但普及需要时间,而且小麦种植对于田亩的灌溉设施要求也高。
想到这里,公孙度放下勺子,对着面前拘谨的妇人点了点头,提醒道:“有些糊了...”
“啊!?”负责饭食的妇人闻言顿时面红耳赤、手忙脚乱起来。
“这...”李元等随从面面相觑,根本没想到公孙度会往伙房里跑,而且对这些无知妇人面上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一点没有此时君子远庖厨的士人风范。
公孙度暗自点头,伙房里的食物、器具虽然简陋,但却齐全,按照居所布置,五户一伙,这里算是五户的共有财产,说不上富裕,但至少说明庄户的生存状态还不错。
他就像个好奇宝宝,手不停翻动伙房里的各种器具,此乃何物?作何用处?何人所制?作价几何等等,一连串问题问的在场几个大老爷们一脸懵,还是刚刚主持做饭的大婶主动站了出来,对这些问题一一回答。
公孙度听得连连颔首,饭食相关的器具,大多是由本地的妇人自行制作,各处因风俗、环境不同,但都是就地取材,由那些手巧的妇人亲手制作而成。除了些铁制炊具外,只有极少的物资是需要对外购买的,尽可能的自给自足是这些百姓的一致愿望,概因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总结:与商徒做生意,越做越亏。
虽说积累剩余,对外交易是生产力的进步的标志,但是这种进步对于处于弱势地位的人来说,尽显剥削本质。要不是汉朝有口算钱这一硬性的货币需求,百姓是根本不愿意参与到经济活动中去的,原因无他,吃太多亏了。
“走吧...”
看了许久,公孙度也注意到了李元等人的不自在,知道这些人不习惯,于是摆摆手带人就要出门。
临到门口,公孙度在怀里掏了掏,从中取出约莫十余枚铜钱,拍在门侧支起的木板上,对里面望过来的妇人道:“诸位辛苦,这且算是某的饭资。告辞!”
啪!随着木门的合上,阻断了寒风的灌入,房间内的温热再度占据了上风。
宋大娘走上前,从木板上将那些铜钱拾起,惊讶道:“当真是钱!?这是哪位大人物?第一次见到有人往伙房里跑的!吃饭还给钱!”
轰,刚刚还十分安静的伙房一下子热闹无比,妇人们蜂拥上来,七嘴八舌讨论起刚刚那些看着就富贵的大人物。
“对啊,一定是大官,看看那气度,那言语,比我老家那些作态的士人强多了。”
“对对,还说咱们辛苦呢!我做一辈子饭,家里老爷们都没说句辛苦。”
“好了!”宋大娘拍手大声道,吸引了注意力后道:“这钱是给大家伙的,来,一人一枚。”说着便将手中的铜钱一枚枚分发下去。
“这钱真是精美,整五铢钱啊!比那些无良商贩给的小钱好多了。”有人手里拿到铜钱后,将其举到眼前细细观察后赞道。
“是啊,要不是太守免除了明年的口算钱,不然我等如今都得为这些个铜钱忧心!”有人拿到铜钱,面上仍旧残留忧色道。
“嘿!我听老李他们讲,可能今后都不收口算钱了,税吏来了也不要怕,打就是了!南边就是有税吏私自下乡收税,被庄户打个半死,最后太守不但没追究庄户,还重罚了收税的税吏!庄主其与郡府的官吏有旧,听他说..说太守打算对庄户今后都不征口算钱了!”有妇人家中关系广,传递着自己的小道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