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郊果园外的荒草在冷风中簌簌作响。
月光被云层割裂,洒在装甲车队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红外热成像画面在战术平板上跳动——地下基地的能量核心仍在运转,仿生体活动频率稳定,仿佛一座沉睡却未死的巨兽,静静等待猎物踏入陷阱。
陆寒立于车前,黑色作战服裹着挺拔身形,指节扣在耳麦边缘,眼神如刀锋般锁定前方那片看似平静的果园。
他声音低沉而果断:“准备突入,三分钟后强攻。”
命令尚未下达,一道小小的身影却突然从黑暗中冲出,直直拦在车队正中央。
是萌萌。
他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白色卫衣,脸颊还微微鼓起,嘴里含着那块刚从碑缝取出的苦糖。
月光照在他稚嫩的脸庞上,瞳孔深处却泛着不属于孩童的冷静光芒。
“爸爸。”他仰头,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突击小队为之一震,“不能进去。”
陆寒眉头一皱:“让开,这里危险。”
萌萌没动,只是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三颗深褐色的糖果,递向三位领队队员。
糖身粗糙,表面布满细微裂纹,像是经年封存之物。
“妈妈说,”他一字一顿,“没吃过真苦的人,进去就会变成他们。”
空气凝固了一瞬。
程远快步上前,接过一颗糖放入便携检测仪。
几秒后,屏幕跳出分析结果——成分与苏悦三年前留下的“清醒剂”原始配方完全一致,含有微量神经阻断肽和多巴胺调节因子,能短暂抑制外部信号对大脑潜意识的诱导干扰。
“这不是补给……”程远声音微颤,“这是资格认证。”
陆寒心头猛地一沉。
他盯着那颗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伸手接过最后一颗,放入口中。
苦味瞬间炸开。
不是普通的苦,而是带着金属腥气、仿佛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
舌尖麻木,神经抽搐,眼前景象骤然扭曲——
三年前那个雨夜,苏悦站在厨房灶台前,火光映着她柔顺的发丝。
她回头一笑,睫毛轻颤:“要是哪天我说话变了味,你就拿这锅苦的来认我。”
记忆如刀,剖开层层伪装。
陆寒浑身一震,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他终于明白——这些年来,他对“归来苏悦”的种种怀疑,并非源于证据不足,而是他自己早已被无形侵蚀。
敌人从未篡改真相,他们只是悄然削弱了人辨别真相的能力。
让你迟疑,让你动摇,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把假的当成真的,把背叛当作重逢。
这才是最可怕的控制——不是操控身体,而是腐蚀判断。
“所有人!”陆寒冷声下令,嗓音沙哑如砺石摩擦,“停止电磁通讯,关闭无线设备!启用骨传导系统!”
程远迅速行动,拆解通讯模块,改装老式骨传导耳机。
每名队员的外套内侧都被缝入微型胶囊,内藏梨花糖浆——体温异常升高即破裂释放香气,成为唯一身份识别信标。
“记住,”他在最后检查时低声警告,“里面没有摄像头,没有监控网,只有舌头和耳朵。谁先丢了味道,谁就先丢了自己。”
风忽然止住。
果园深处,第八灶台的方向传来一声极轻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机制被唤醒。
地面微颤,仿生体运行频率出现微妙波动。
萌萌仍站在原地,仰望着父亲,眼中有超越年龄的笃定。
而是靠一个人是否还能尝得出真正的苦,是否还记得那个愿意为爱熬尽甘甜、只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