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的惊疑,如同瘟疫般在二十万(实际约十万)突厥大军中蔓延。前锋抵达渭水北岸便勒马不前,庞大的骑兵集群在河畔扎营,旌旗如林,却失去了数日前长驱直入的锐气。斥候的往来更加频繁,却带回了更多混乱的信息。
长安,东宫显德殿。
气氛依旧凝重,但已非绝望。颉利的迟疑,证明了监国太子的“空城计”初步奏效。
“殿下,颉利前锋已至渭水便桥北岸,扎下大营,却迟迟未渡河!似在观望!”斥候统领回禀。
“好!”陈默(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他心乱了!传令尉迟恭他们,袭扰翻倍!声势再做大些!务必让颉利相信,我大军就在外围!”
“是!”
“殿下,”房玄龄上前一步,眉头微蹙,“虽暂时唬住了颉利,但拖延非长久之计。我军虚张声势,一旦被其识破,或勤王军迟迟未至,颉利恼羞成怒,强行渡河攻城,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孤要给他最后一击!”陈默(李世民)猛地站起身,目光投向北方,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孤要亲赴渭水,会一会这位‘老朋友’!”
“什么?!”
“殿下不可!”
“万万不可啊!”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恭等人无不骇然变色!监国太子亲临前线,面对二十万虎狼之师?这简直是送死!
“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身系社稷安危,岂能亲身犯险?!”长孙无忌急得脸都白了。
“正因为孤身系社稷,才必须去!”陈默(李世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颉利此刻惊疑不定,正是孤亲自现身,彻底瓦解其斗志的最佳时机!孤若龟缩长安,他必疑心孤胆怯,反会加速其攻城决心!孤若亲临渭水,昂然无惧,他反而会疑神疑鬼,更加确信长安有恃无恐,外围必有埋伏!”
他环视众人,眼神锐利如电:“孤此去,非为厮杀,乃为…不战而屈人之兵!孤要让颉利看看,孤这个刚刚杀了兄弟、掌控长安的新主,是何等的气魄!孤要让他明白,与我大唐为敌,与孤李世民为敌,是何等的不智!”
“可是殿下…”杜如晦还想劝阻。
“不必再言!”陈默(李世民)挥手打断,“尉迟恭、程咬金、侯君集!点齐百名玄甲锐士,皆选最雄壮魁梧者!人披重甲,马挂具装!要金光闪闪,气势夺人!随孤…出城!”
“房玄龄、杜如晦!孤离城后,长安防务,由尔等全权负责!按原计划行事,务必稳如泰山!”
“长孙无忌!立刻备下厚礼:金银器皿、蜀锦千匹、西域美酒百坛!另备…肥羊千头,美酒百车!孤要‘犒赏’颉利可汗!”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且布置周密,只得咬牙领命。一股悲壮而豪迈的气氛在殿内升腾。
午时,长安北门——玄武门,轰然洞开!
陈默(李世民)一马当先!他并未穿太子常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特制的、华丽到极致的明光金铠!阳光照耀下,甲叶金光灿灿,如同天神下凡!他胯下是雄骏异常的“特勒骠”,马鬃飞扬。身后,是尉迟恭、程咬金、侯君集三员如同铁塔般的悍将,同样披挂重甲,杀气腾腾!再后,是百名精心挑选、人高马大、甲胄鲜明、手持长槊的玄甲锐士!这支小小的队伍,却散发出千军万马般的惨烈气势!
队伍之后,是浩浩荡荡装载着“犒赏”物资的车队,金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酒香肉香随风飘散。
这支奇特的队伍,在无数长安军民震惊、担忧、又带着一丝狂热的目光注视下,昂然出城,直扑渭水河畔!
渭水北岸,突厥大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