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良抱着女儿往飞舟走去,他们一家和宁散人位于队伍的最后面。
飞舟并非自动驾驶,还是有不少工作人员,也有船长之类的存在,那是一个二元境的大法师,也就是露了个面,就先一步进入了飞舟。
要想进入飞舟,不是像蓝星搭乘飞机那样打开舱门,大家排队鱼贯进入。
而是由飞舟上的工作人员来引导。
数百乘客,工作人员数十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法师,这些是驾驶飞舟的人员,需得他们注入法力控制飞舟上的法阵,他们和乘客们很少交谈,随着二元境大法师先上了飞舟。
这类人相当于蓝星上的飞行员。
和乘客们接触的则是飞舟上的服务人员,有点类似蓝星的空姐,不过,没有空姐那样漂亮,全都是一些穿着符甲的练气境或者开窍境的武师。
飞舟运行可能需要一些人干杂活,他们其实是干杂活的人,引领乘客们上飞舟也是他们的任务。
位高者先行,就如让领导先走!
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家徽上表明门阀品级,除了大法师级别的存在之外,基本上就按照门阀品级的高低而行,宁散人也就和薛玉良一家分开了。
他们的舱室不在一起。
这是规矩,哪怕是宁散人也不可能破坏这样的规矩,于是,他不得不走到了前面去,穿戴符甲的武师检验了他的符牌,这符牌来自郡守府,相当于搭乘飞舟的船票。
符牌闪着光芒,形成了一道光门。
宁散人走进光门,光门消散,他也就被传送到飞舟里面去了,不知在哪一个舱室。
也只有在秘境中才能做到,在现实世界内,没办法像这样传送,外面的世界对空间规则限制得有点死。
薛玉良一家来到了最后,这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上了飞舟,符甲武士站在了薛玉良面前。
相比于对待其他人,这个符甲武士虽然带着面具,看不到里面的真容,整个身体所显示出来的态度有着两个字,那就是傲慢,就像面前的这家人不过是蝼蚁。
薛玉良抱着女儿,站在他面前。
手里拿着两个符牌,自己和女儿的,递给了那个符甲武士。
“把孩子放下!”
符甲武士的声音传来,瓮声瓮气,这语气不但充满傲慢,且夹杂着不屑。
薛玉良望着那厮,没有说话。
但是,他并未把女儿从自己怀里放下来。
以前,他能够忍受这样的羞辱,在衙门当小吏的时候,在蓝星的底层世界挣扎的时候,为了养家糊口,为了妻子儿女,他不得不忍,因为他没有力量对抗。
一旦选择了对抗,也就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就好比拿鸡蛋去和石头碰撞,就算用尽全力,想要同归于尽都做不到,到最后的痛苦的只能是自己,包括和自己有个关系的家人,所以,那时候的他不得不低头,不得不接受屈辱。
或许,在对面这个人眼里,自己也该低头也该默默地接受羞辱。
虽然,他可以放开方便之门,可以让自己和女儿一起进入光门,但是,他就是要这样做,就是要让自己和女儿分开,因为,他看得到自己对女儿如珍似宝。
所以,他想要看自己卑微地放下女儿,不得不向他低头。
这会让他感到快乐,不知道在哪儿受到的屈辱转嫁给自己,反正,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区区七品芝麻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一瞬间,薛玉良想了这么多。
他可以确定,对方就是这样的,自己这一家,不过是他无聊时逗趣的玩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