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点将台旁那堆积如山的开元通宝,色彩绚烂的江南绢帛,以及数十套在火光下,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崭新明光铠和横刀。
“即刻领取安家费十贯,月俸翻倍,往后甲胄兵刃,皆用灌钢法百炼而成,锋锐坚忍,远胜寻常军械!”
他的话音刻意停顿,目光变得更加深沉,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但是,翼青卫,将是冲在最前的枪尖,守在最后的铁壁,训练会死,出战会死,今日,若有心中畏怯,不愿搏这份富贵与功名的,现在便可出列,回归原队值守,我李骁,绝不留难,亦不追究!”
场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火把的光芒在一张张挣扎,激动,或最终化为决绝的脸上跳跃。
粗重的喘息声,心跳声,甚至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此刻都显得异常清晰。
几息之后,如同堤坝崩溃,不知是谁第一个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愿为将军效死!”
这声呼喊瞬间点燃了全场。
“愿为将军效死!”
“选我!”
狂热的声浪冲天而起,几乎要撕裂黎明前的黑暗。
李骁微微抬手,那沸腾的声浪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迅速平息下去,只剩下无数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好,既然无人愿做懦夫,选拔即刻开始,孙二狗!”
“末将在!”
孙二狗踏步上前,声如洪钟,震得近处的火把都为之一晃。
“按名册,分关考核,凡有舞弊,懈怠,滥竽充数者,军法从事!”
“诺!”
校场西北角,数十个沉重的石锁一字排开,最小的也有百斤,最大的需两人合抱。
合格标准,举起一百五十斤石锁,平稳行走二十步。
一名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块块虬结。
爆喝一声,如同平地惊雷,轻松将石锁举过头顶,迈开沉稳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动,赢得周围一片压抑不住的喝彩。
另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士卒,脸憋得如同猪肝色,额上青筋暴起,勉强将石锁提到腰间,踉跄几步便再也支撑不住。
石锁“咚”地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他颓然退到一旁,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喘息,眼中满是不甘与失落。
校场南侧,十几根碗口粗的横杆架在木架上。
引体向上,三十次为合格。
士兵们依次上前,抓住冰冷的横杆。
有人身姿矫健,如同猿猴般轻松上下,次数远远超过标准。
有人做到二十几次便力竭,手臂颤抖着从杆上掉落,重重摔在沙地上,溅起一团黄尘,随即被旁边的同伴或医兵扶起。
最后是负甲奔袭。
候选者穿上沉重的扎甲,背负制式横刀,弓矢壶以及三日份的干粮袋,在孙二狗如同催命判官般的吼声和中,开始绕着巨大的校场狂奔。
圈数在不断累加,仿佛没有尽头。
不断有人速度慢下来,有人脸色煞白地冲到场地边缘呕吐,有人跑着跑着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立刻被候在一旁的医兵用担架抬下去。
李骁沉默地行走在跑道内侧边缘。
观察着每个人的步伐是否稳健,观察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坚持还是放弃,在心中那本无形的名册上,或划掉名字,或默默记下一笔。
他注意到一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士卒,脸色苍白得吓人,下唇已被咬破。
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牙齿,但他的眼神却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脚步虽然踉跄,却始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