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里头和外面的寂静截然不同,除了沈柒颜、瞿麦和诺拉外,还有两名护士。
五人来回忙碌着,各种仪器嗡鸣声充斥周围,监护仪警报音穿透恒温箱,像是钢针般扎入耳膜。
屏幕上跳动着鲜红的数字,心率曲线如同锯齿状悬崖,上下起伏着。
诺拉扫了眼闯进来的人,来不及叙旧,转头冲护士吩咐:“准备气管插管!”
她的右手依旧包着纱布,上头渗出新鲜血痕,混合着黄褐色组织液,一点点晕染开来。
“星星!”瞿麦抬头,“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护士的橡胶鞋底在地面上摩擦出短促噪音。
保温箱里那个不足成人小臂长弱小的身躯正在逐渐发绀,伴随着剧烈抽搐,血氧饱和度已经跌破40%!
透过薄得能窥见血管的皮肤,步星阑似乎看到那团稚嫩的心脏收缩震动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成紫红色硬块。
沈柒颜两指按在婴儿单薄的胸膛上,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多用点力就能将肋骨折断。
步星阑脱去外套,迅速消毒,穿上护士递来的无菌服,戴上一次性手套站到保温箱边。
“我来。”她的声音冷冽得宛如手术刀,手腕穿过挡板伸进去,下压力度精确到毫米,“肾上腺素0.01mg,静推!”
婴儿头部随着CPR节奏在软垫上轻晃,像是风暴中里随时会散架的小船。
沈柒颜扯开针剂保护套,淡黄色药液沿着脐静脉导管缓缓推入。
“插管准备!”
一名护士推来急救车,金属托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步星阑拿起新生儿喉镜,闪着冷光的镜片在无影灯下扫过婴儿青紫的口腔。
早产儿的声门比小指甲盖还要脆弱,她的手腕却稳得像是精密仪器,镜柄上抬50°时,粉红色喉部结构终于显露。
“2.5号导管。”
她头也不抬伸出手,瞿麦立刻将无菌管递了过去。
步星阑的食指按在婴儿胸骨上方三分之一处,感受着皮下脆弱的骨骼结构,导管尖端擦过声带时,监护仪突然发出室颤警报!
“别慌,先通气!”
呼吸机开始推送氧气,可按在婴儿胸骨上的手指却没有等到应有的起伏。
“继续CPR!”诺拉立刻下达指令。
步星阑小心把握着力道,按压幅度精确控制在1.5厘米,没多久手背就爆出青筋。
瞿麦盯着计时器报数:“01、02、03……”
十五秒一轮的按压不间断进行着,可依然无法阻止室颤波彻底萎顿成一条直线。
“除颤仪!”步星阑转头呼喊,“患儿胎龄30周,体重1150克,突发无脉性室颤!准备?同步电复律!”
护士撕开电极片的声音像是扯开保鲜膜,她握紧除颤板深吸一口气,“能量设定?2J/kg?,充电完毕!所有人离床,放电!”
当两块金属板压住婴儿羽毛般的胸脯时,她的手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这副身躯太过弱小,甚至填不满两个电极板之间的空隙,仿佛一碰就会碎!
除颤仪发出沉闷嗡鸣,婴儿幼小的身体随着电流微微抽动。
瞿麦嗓音焦急:“不行,仍为室颤!”
“第二次电击准备!”诺拉指挥护士,“Epinephrine 0.01mg静推!快,继续胸外按压!”
沈柒颜立马上前接替位置摁住婴儿胸口,等待除颤仪充电。
又一次闷响,诺拉盯着监护仪等了片刻,“无自主脉搏!准备第三次电击,能量提升至4J/kg!”
抢救进行到四十分钟,再次给药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