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会疑心他是不是卷了紧要东西、比如某批盐引私逃了,或是惹了祸事躲起来了!盐仓内部必生猜疑混乱,这反而更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萧澈那蕴含雷霆之力的一脚在半空中硬生生顿住,鞋底几乎已经蹭到了赵承明的衣襟。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眼底的赤红与戾气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最终化为一声极其压抑的、混合着不甘与认可的沉重喘息。他收回了脚,目光复杂地看了沈清歌一眼,终是哑声道:“…你说得对。”
但那股无处发泄的暴戾之气仍需一个出口,他猛地转头,目光扫过地上那具亲卫的尸体,毫不犹豫地补上一脚,将其彻底踢入角落堆积的盐袋阴影深处,仿佛这样才稍稍平息了半分那灼烧五脏六腑的后怕与愤怒。
“走!”
他不再有丝毫停留,紧紧攥着沈清歌的手,凭借着早已烂熟于心的盐仓地图和她母亲医案中的提示,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轻烟,迅速朝着计划中的密道入口方向潜行而去。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西南角预定位点之时——
“咻——啪!”
“咻——啪!”
“咻——啪!”
三簇拖着明亮尾焰的火箭骤然从盐仓外不同的方位尖啸着窜起,在墨蓝色的夜空中猛然炸开,化作三朵璀璨夺目、即使相隔甚远也能清晰辨认的银色星花!
是秦风和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外围接应人手发出的信号!意味着盐仓外围的干扰、制造混乱以及接应点的清理工作已经全部顺利完成!
萧澈的脚步一顿,抬头望向那转瞬即逝却意义重大的信号,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弛了一丝。他拽着沈清歌,更快地钻入一处看似堆满废弃麻袋和杂物的阴影之后。在那里,他按照医案图示,迅速挪开几个看似随意摆放、实则标记好的盐包,露出了后面一道低矮、布满铁锈却异常坚固的暗门。
黑暗中,他动作毫不停滞,用那枚狼头令牌精准地插入门上一个不起眼的凹槽,轻轻一旋。
“咔哒。”
一声机括轻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暗门应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向下延伸、散发着陈腐气息的狭窄通道。
就在沈清歌准备紧随其后进入的瞬间,走在前面的萧澈却毫无预兆地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以及他猛然伸出的双臂——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却又带着无法言喻的颤抖的力道,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揽入了怀中!
他的拥抱用力得几乎让她窒息,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声透过单薄的衣料重重撞击着她的耳膜。那里面饱含着太多情绪:未散的惊怒,极度的后怕,失而复得的庆幸,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滚烫的情感。
“清歌……”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响起,嘶哑得不成样子:“以后……不准再这样……绝对不准再这样冒险!”
他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仿佛要将她彻底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方能确认她的安全无恙。
“我宁可血洗盐仓,杀个天翻地覆,背负一切后果,也绝不能……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半分委屈,涉一丝险境!你明白吗?!”
沈清歌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脸颊紧贴着他因情绪激动而滚烫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失控的心跳。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在他怀中,极其轻微地、却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明白。
她一直都明白。
密道深处的青铜齿轮开始转动,狼头令牌插入锁孔的瞬间,传来“咔哒”的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