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蹭过纸页边缘——那里有一道极浅的折痕,折痕里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龙涎香,是赵德海惯用的熏香味道。“是赵德海的手笔。”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故意把所有罪证都推给李尚书,自己却提前脱身了。” 话音刚落,暗卫林七就匆匆从船舱外跑进来,脸色发白:“殿下,不好了!我们在船尾的暗格里发现了李尚书的令牌,还有一封他‘亲笔写’的认罪书,说私通北疆是他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另外,码头的眼线回报,赵德海的马车半个时辰前就出了通州城,往他的盐仓大本营去了!”
“认罪书?”沈清歌快步走到船尾,果然见暗格里放着张宣纸,上面的字迹与李尚书平日的笔迹有九分像,却在“赵德海”三个字的位置,被人用墨点盖住,只留下个模糊的痕迹。她拿起宣纸凑近灯前,指尖拂过纸面——墨迹的厚度不均匀,显然是模仿者刻意加重了笔力,想掩盖破绽,“是伪造的!赵德海早就计划好让李尚书当替死鬼,连认罪书都提前准备好了!”
甲板上传来骚动,是李尚书被暗卫押了上来。他穿着件藏青官袍,领口沾着盐粒,头发凌乱得像枯草,见了萧澈和沈清歌,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赵德海会卖了我!他答应过我,事成之后保我荣华富贵,结果……结果他竟让我背这么大的黑锅!”
萧澈的长剑抵在他的咽喉,语气里满是刺骨的寒意:“赵德海在哪?你们私通北疆的战马藏在何处?如实招来,本王可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李尚书笑得更疯,眼泪都流了出来,“殿下觉得我还有活路吗?赵德海把所有罪证都推给我,连我府里的账房都被他买通了,现在京里怕是已经传遍我私通叛军的消息!我就算招了,也不过是个死。”
他突然往船舷边冲去,想跳河自尽,却被暗卫死死按住。李尚书瘫在甲板上,看着水面上“清晏号”的倒影,忽然低声道:“赵德海去了通州西港的废弃盐仓,那里藏着他与北疆交易的所有账本,还有他囤积的炸药……他说,要是我被抓,就炸了盐仓,毁了所有证据。”
沈清歌和萧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凝重——赵德海这是要破釜沉舟,若是让他炸了盐仓,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林七,把李尚书押回靖王府的暗牢,派专人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触。”萧澈对着暗卫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另外,让陈九带一队暗卫去通州西港,盯着盐仓的动向,一旦有异动,立刻禀报。”
林七躬身应下,押着李尚书离开。甲板上只剩下萧澈和沈清歌,还有漕运帮的弟子在清理私盐。夜风裹着咸腥的气息吹来,沈清歌的素色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她走到萧澈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握剑的薄茧,带着温热的触感。
“我们必须去通州。”沈清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母亲的医案里写着,通州西港的废弃盐仓是当年赵德海私盐生意的起点,里面不仅有他的账本,还有母亲当年留下的证据——她说‘盐仓地底有密道。”
萧澈伸手轻轻拂去她鬓边的碎发,动作温柔:“我知道你想为母亲报仇,可通州是赵德海的大本营,他经营了十年,里面定是机关重重,凶险万分。我不能让你冒险。”
“殿下觉得我会怕吗?”沈清歌抬头,眼底闪过一丝锐光,“从母亲被毒杀的那天起,我就不怕死了。我怕的是,赵德海和王氏永远逍遥法外,怕母亲的冤屈永远沉在地下,怕那些被私盐害死的百姓白白送命。”
萧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暖意。他想起在北疆戍边时,林尚书曾对他说“我那外孙女,性子随我,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他握紧她的手,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