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可怜。“都是给母亲的祭品,这梨花枝是从坟前折的,想着插在屋里,就像母亲还在身边一样。”
王氏的目光落在梨花枝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十年前林氏死在梨树下时,手里攥的就是这样一束梨花,花瓣上还沾着血。可她很快压下那点情绪,指了指披风的领口:“这披风的云纹倒是别致,你再想想,那贵人的仆从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比如贵人的喜好,或是常去的地方?”
沈清歌故意露出茫然的神色,皱着眉想了半天:“女儿实在想不起来了。那仆从只说,贵人让女儿用完披风后,找机会还去‘西郊望雪亭’就行,别的没多说。”
“望雪亭?”王氏的眉峰皱得更紧。那地方偏僻得很,平日里只有些文人墨客去赏雪,哪会有贵人去?她心里的怀疑又冒了出来,却没再追问——夜已经深了,沈清歌要是真有猫腻,也不会在今晚露出马脚,不如明日让张嬷嬷去望雪亭查探,再派人去“济世堂”问问春桃的行踪,总能找出破绽。
“你先起来吧。”王氏挥挥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今日太晚了,你身子弱,先回院歇着,明日让厨房给你炖碗参汤。” 沈清歌福了福身,转身时,眼底的泪瞬间收了回去,只剩下一片冷定。
她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声音带着几分怯意:“母亲,女儿今日在坟地,看见坟头有块黑色的石头,上面沾着些灰白色的粉末,摸起来凉凉的,您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王氏的身子猛地一僵,手里的佛珠再次攥紧,指节泛白得像要出血——那是寒水石!沈清歌怎么会看见寒水石?她强装镇定:“定是普通的石头,雪地里什么古怪石头没有?快回院吧,别胡思乱想了。”
沈清歌应了声,转身走出正厅。廊下的雪还在下,细小的雪粒落在她的发间,很快积成薄薄一层。她抬头望向夜空,月亮躲在云层后面,只露出一点微弱的光,。她故意提起寒水石,就是要试探王氏的反应。
回到晚晴院时,沈清歌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妆台前,取下发间的梨花银簪。她轻轻拧开簪头的暗格,取出里面的地形草图,烛光下,西港仓库、漕运暗河的位置清晰可见。她拿起笔,在福记货栈旁画了个小小的梨花纹——这是她和萧澈的暗号,代表“此处有硝石,需重点布防”。
刚画完,院墙外就传来三短一长的哨声——是暗卫的信号,代表“王氏已派张嬷嬷去望雪亭查探,春桃已安全抵达漕运帮,暂无危险”。
沈清歌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看见暗卫的身影在梨树下一闪而过,手里拿着个油纸包。她接过油纸包,里面是春桃从漕运帮带回来的福记货栈地窖暗门草图,还有萧澈的字条,上面写着“明日巳时,后巷老槐树下见,带好寒水石样本”。 指尖抚过字条上遒劲的字迹,沈清歌的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而正厅里,王氏看着张嬷嬷送来的“望雪亭查无异常”的消息,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她绝不会相信沈清歌的鬼话,那披风、那琉璃瓶、还有春桃的“耽搁”,定是串在一起的阴谋。她从抽屉里取出个锦盒,指尖摩挲着:“明日让翠儿去给沈清歌送碗参汤,里面加点‘料’,要是她真有猫腻,定会露出马脚。” 张嬷嬷连忙应下,躬身退下。烛火跳动着,映着王氏阴鸷的脸,也映着晚晴院里沈清歌冷静的眼眸。一场无声的较量,在雪夜里悄然升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