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身影。那人回过头,眼下的泪痣在月光中清晰可见。
\"红红大人,\"幻影笑着说,\"这次,你叫对名字了吗?\"
风吹过,满树白花纷飞如雪。涂山之主伸手接住落花,掌心湿凉一片。
\"你的眼睛...很像他。\"
柳漾当时的表情,红红至今记得清清楚楚——那双相似的眼睛瞬间黯淡,像是星星坠入了深海。但她固执地忽略了那份受伤,继续沉溺在自己的回忆里。
\"姐姐又在这里发呆?\"容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红红没有回头,只是凝视着水中的倒影。那个高傲的涂山之主如今憔悴得不像话,金发失去了光泽,九条尾巴无力地垂着。
\"今天是她的忌日。\"红红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容容沉默片刻,递上一坛酒:\"东方淮竹带着孩子们去扫墓了,说...不想见到你。\"
红红接过酒坛,仰头痛饮。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把火。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她突然笑起来,笑声比哭还难听,\"我直到她死的那天,才真正看清她的眼睛。\"
那天在命缘守护阵中,柳漾用身体挡住天劫雷霆时,回望她的那一眼——没有怨恨,没有不甘,只有满到溢出来的温柔与眷恋。那一刻红红才惊觉,这双眼睛与小道士根本不像。
小道士看她时,眼里是敬畏与憧憬;而柳漾眼里,盛着的是她三百年来都不敢认领的——纯粹的爱。
\"我把她当替身...她却用命护住了我的孩子。\"红红将空酒坛砸向岩壁,瓷片四溅,\"我真该死...\"
容容罕见地睁开眼,绿眸中满是悲悯:\"姐姐,后悔是最无用的情绪。\"
\"那什么有用?!\"红红歇斯底里地咆哮,妖力失控爆发,整个温泉泉水瞬间被轰飞,\"你说啊!用什么能换她回来?!\"
深夜,红红醉醺醺地闯进柳漾生前住过的房间。这里保持着原样,连枕头上都仿佛残留着那个人类的气息。
她踉跄着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早已冰冷的枕头。
\"柳漾...\"她哽咽着呼唤这个名字,九百年来第一次允许自己如此脆弱,\"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没有回应。只有窗外苦情巨树的花瓣轻轻拍打窗棂,像是叹息。
红红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柳漾留下的几缕发丝。这是她偷偷从遗物中取走的,连淮竹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恨我...\"她将发丝贴在唇边,泪水浸湿了锦缎,\"你该恨我的...\"
醉意朦胧中,她仿佛看见柳漾站在窗前,还是初见时那副怯生生的模样。
\"红红大人...\"幻影轻声唤她。
\"我在!\"红红慌乱地爬起来,却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九尾狐妖最擅幻术,却甘愿被自己的心魔折磨。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尾巴紧紧缠住自己,像是这样就能抵御彻骨的孤独。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高傲的涂山之主哭得像个孩子,\"你回来骂我、打我都可以...求你了...\"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墙上一幅画上——那是柳漾生前画的,红红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嘴角带着罕见的微笑。画角落款处有一行小字:\"愿你们岁岁平安,即使生生不见。\"
红红盯着那行字,突然发了疯似的撕扯自己的头发:\"凭什么!凭什么你要这么善良!你该恨我的!你该诅咒我的!\"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书桌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