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不甘心,像疯了一样,在垃圾站和烧纸路口之间的这段路上来回踱步。
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每一寸地面,每一面墙壁,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痕迹。
比如一个特殊的地砖裂缝,一块颜色不同的墙皮,任何能佐证我记忆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
这段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两旁的居民楼窗户漆黑,仿佛都在沉睡。
折腾了这一大圈,我打算放弃了。
我被巨大的沮丧和恐惧淹没了。
这时的我的脚尖意外踢到了什么东西,接触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我低下头,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看到一枚圆形的小东西滚到了路边,撞在马路牙子上停了下来。
是一枚硬币。
一枚港币。
紫色的十元硬币,这在东北冬夜里的水泥地上,显得格外突兀和扎眼。
我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把它捡起来。
硬币入手冰凉,边缘光滑,正面是洋紫荆图案。
这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东北的一个小镇上的东西。
我捏着这枚硬币,猛地抬头看向四周。空荡的街道,寂静的夜。
但是一股强烈的被注视感骤然降临,像冰冷的蛛网粘在皮肤上。
它来了。
或者说,它一直都在。
这枚港币是一个标记,一个我能看懂的回应。
它在告诉我,那个路口并非是我的臆想,它确实存在过,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
这与我,一个从香港来的“外人”,产生了交集。
它知道我注意到了它。
它甚至知道我从哪里来。
我握着那枚冰冷的硬币,站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中央,浑身血液都像是冻住了。
我不敢再往前走向垃圾站的路口,也不敢回头穿过烧纸的路口,去看麻将馆的灯光。
我被卡在了麻将馆和烧纸路口的中间。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正隔着我看不见的界限,静静地“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