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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着粗气,回头望向那个十字路口的方向,它早已重新隐没在黑夜中,看不真切。
心脏还在咚咚狂跳,冰冷的恐惧感紧紧攫住我,挥之不去。
来的路上,我明明记得,我们一路过来,经过的是四个路口。
可正常的时候,每次路过都是只有三个路口。
可现在,那多出来的一个路口是什么?
我猛地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呼出的白雾在冰冷的空气中一团团散开。
小姨的高跟鞋声也戛然而止,她撑着旁边的电线杆,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你个小兔崽子…”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骂,“抽什么风!差点把老娘拽摔了!”
我直起身,死死盯着她,喉咙发干,声音嘶哑:“小姨…我们刚才过了几个路口?”
“什么几个路口?”她没好气地瞪我,抬手理了理跑乱的头发。
“吓懵了?不就来的那条大路,然后拐进来,过了三个十字路口到的这儿嘛!”
三个。
她说三个。
可我脑子里清清楚楚地印着四个路口的画面。
第一个路口有家亮着蓝色霓虹招牌的网吧,
第二个路口旁边是个堆满积雪的垃圾站,
第三个…第三个就是那个烧纸的路口。
但在我的记忆里,在垃圾站和烧纸路口之间,明明还有一个!
那个路口没有明显标志,只有接触不良的老旧路灯,一闪一闪的,灯杆上贴满了小广告。
当时我还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因为那闪烁的频率让人有点心烦。
“是…是三个吗?”我不死心,追问了一句,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
“废话!”小姨伸手戳我脑门,“自己数不清?赶紧的,冻死了,进去搓几圈压压惊。”
她拉着我往麻将馆里走,玻璃门推开,一股浓烈的烟味和人体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
麻将碰撞的哗啦声,牌友们的谈笑声,瞬间将我们包裹。
明亮的灯光刺得我眼睛有点疼。
小姨已经恢复了常态,笑着和熟人打招呼,找了个空位坐下。
我僵在门口,浑身发冷,与这喧闹温暖的环境格格不入。
四个路口。
我绝对没有记错。
那多出来的一个是什么地方?
“小伙子,站门口当门神啊?进来暖和暖和!”一个坐在靠门位置的大爷朝我喊了一声,嗓门洪亮。
我勉强笑了笑,挪到小姨身后的休息长椅上坐下,心神不宁。
小姨已经投入了牌局,似乎完全把刚才路上的诡异抛到了脑后。
我端起旁边不知谁倒的热水,喝了一口,烫得舌头发麻,可是一股寒意却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我忍不住回想,那个多出来的路口,除了那盏坏掉的路灯,还有什么?当时光顾着跟小姨说话,没太留意周围…
等等。
说话?
我猛地一僵,手里的水杯差点脱手。
路过记忆中多出来的路口时,我和小姨好像并没有交谈。我们只是沉默地走了过去。
这不对劲,从出门到麻将馆,小姨的嘴几乎就没停过,不是抱怨天气,就是念叨牌局。
唯独在那个路口,她是安静的。
还有…风。
经过路口时,好像特别安静,连风声都听不见。
东北冬天的夜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可那段路我的脸颊没有任何被风吹的感觉。
那是一片死寂。
一股更深的寒意包裹着我,比外面零下的空气更冷。
刚刚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