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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黑土村的上空。村口那棵老树的枝桠张牙舞爪,在红色的月光下投下鬼魅般的影子,风一吹,便发出“呜呜”的呜咽,像是谁在暗处低声啜泣。
牛大婶踮着脚,鞋底在土坯地上磨出细碎的声响。她已经是第三次扒着李威房间的窗棂往里瞅了,窗纸被她戳出一个小小的洞,视线像毒蛇的信子般探进去,死死缠在炕边那个身影上。
李威正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泛着银色的金钱镖,指尖转动间,金钱镖在昏暗里划出一道道冷冽的弧线。他的眼神清亮,丝毫不见倦意,偶尔还会抬手揉揉鼻子,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活脱脱一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
牛大婶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她明明在晚饭的糙米粥里掺了足足三倍剂量的蒙汗药,那药是从娘娘庙的香火童子那求来的,据说一头牛喝了都能睡上一天一夜,怎么这外乡小子就跟没事人一样?
她攥紧了藏在袖管里的柴刀,刀把上的木纹被汗水浸得发黏。昨晚她就候在院墙外,等了大半夜,眼看月头都偏西了,李威房间里的油灯还亮着,那小子时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时而起身在屋里踱步,脚步声清晰地传到院外,哪里有半分被迷倒的迹象。
“邪门……”牛大婶咬着牙,心里嘀咕着。这黑土村本就处处透着诡异,自打男人被抓壮丁走了,村里的怪事就没断过。可这外乡人的能耐,也实在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又往窗里瞥了一眼,见李威正拿起桌上的一个布包,似乎在清点什么,便狠狠咽了口唾沫,把柴刀又往袖管里塞了塞,转身悄无声息地溜回了自己的屋子。既然今晚下不了手,那就再等等,总有机会的。
后半夜的风更凉了,带着一股子腐叶的腥气。村西头的河流发出“哗哗”的水声,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水下搅动。
李威其实一直没睡,他能清晰地听到牛大婶往返的脚步声,也能闻到空气中那股淡淡的、带着苦涩的蒙汗药味。兔兔笑着说道。“这老太婆,心思倒是不小。”他冷笑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突然裂开一道惨白的口子,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雷鸣如同巨兽的咆哮,震得屋顶的瓦片都簌簌发抖。李威猛地坐起身,就见窗外的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刚才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转瞬就变得天光熹微,仿佛被人按下了快进键。
“这鬼地方的天,比变脸还快。”李威继续闭上眼睛盘坐着。院子里的泥地上,还留着牛大婶昨晚徘徊的脚印,被清晨的露水打湿,显得格外清晰。
兔兔从李威的口袋里钻出来,小小的身子裹着一层银灰色的绒毛,它爪子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三维地图,献宝似的递到李威面前。“主人,搞定啦!这可是我通宵扫描出来的,整个黑土村的地貌都在里面了。”
李威接过地图,指尖触碰上去,能感觉到上面凹凸不平的纹理,像是把整个村子都浓缩在了这方寸之间。地图是半透明的,泛着淡淡的蓝光,村道蜿蜒曲折,像一条灰黑色的长蛇,缠绕着大片深绿色的树林,树林边缘有条蓝色的细线,代表着村西的河流,河流两岸是一块块整齐的黄褐色农田。
而在村子最东头,有一个红色的标记,被一个小小的骷髅头符号标注着,旁边写着“boSS单位:娘娘庙”。
“范围确实小了点,不过够用了。”李威仔细看着地图,眉头微蹙。黑土村的布局很奇怪,农田和树林都集中在村子西侧,而东侧除了娘娘庙,几乎没有其他建筑,像是被刻意隔离开来。
“主人,我检测到村里的人口只有一百多,但青年男性和儿童没有一人,老年人也寥寥无几。”兔兔跳到李威的肩膀上,小爪子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