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才把苏老汉送的染布和檀木染棒妥妥当当地收进储物舱,就瞧见上游河道飘来一艘载满陶坯的木船。船头站着个满手陶泥的老汉,手里捧着个裂了缝的陶罐,黑褐色的陶锈顺着罐口往下掉,在船板上积了一层灰蒙蒙的渣子。他一边挥舞着制陶轮,一边扯着嗓子喊:“解锈侠!等等俺!俺们陶坊都快撑不下去啦!”老斩赶紧让船工停橹,那老汉撑着竹篙,急急忙忙往这边赶。船上的陶坯好多都裂了纹,沾着锈的陶土块散了一地,风一吹,扬起的陶灰里还裹着铁锈味,闻着又闷又呛。“俺是北坡陶坊的,专做陶罐、陶碗这些家用陶具。如今遭了陶腐蚀锈!刚和好的陶土全废了,连烧了几十年的陶窑都锈得漏火,陶农们都快没活路咯!”
金锈侯正拿着染棒比划怎么染花布,一听“陶坊”俩字,差点把染棒掉进染缸:“这锈毒是跟咱们耗上了?刚救完染坊,又来个陶坊!陶具可是过日子的家当,没了好陶罐装粮、陶碗盛饭,这日子还咋过哟?”老斩接过老汉递来的裂陶罐,用手摸了摸罐壁,又硬又糙,还沾着不少锈粒。凑近一闻,陶土的腥气混着铁锈味,呛得人直皱眉,手指上的陶锈怎么搓都搓不掉。“这陶锈比先前的都难缠,连陶土都能锈黑,怕是挖陶土的工具、拉坯的转轮都被污染了。”
“陶坊离这儿还有多远?”老斩问道。老汉抹了把脸上的汗,指着北边的山坡说:“顺着这条河再走二十五里,瞧见冒青烟的陶窑,那就是了。俺们试着把发黑的陶土洗干净,结果越洗越散,根本捏不成坯;就连烧窑的柴火,都被锈气染得烧不旺,烧出来的陶具全是黑疙瘩!”小芽掏出护海珠,凑近陶土一照,原本透亮的蓝光“唰”地变成暗褐色,陶锈像细沙似的粘在珠子上,用灵泉水冲了十遍都没冲干净。“这陶锈都渗进陶土里头了!陶土本就吸潮气,混上锈毒后,不光捏不成形,还能把制陶工具全锈住,根本没法用。”
快船立马调转船头,朝着北坡陶坊开去。越靠近陶坊,空气里的陶灰味就越浓,本来该是清新的泥土香,这会儿混着铁锈的腥气,吸一口都觉得嗓子发堵。金锈侯揉着喉咙嘟囔:“这味儿比没烧透的陶坯还难闻,怕是刚挖的新陶土也废了。”远远望见陶坊,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制陶作坊里,满地都是碎陶片,沾着锈的陶土堆得跟小山似的;拉坯的转轮锈得转不动,揉泥的木板裂着缝,就连烧陶的窑门都锈得关不上;几个陶农蹲在陶窑门口,手里攥着断了柄的制陶刀,看着发黑的陶土唉声叹气,有的还红了眼眶。
船刚靠岸,一个系着粗布围裙的老汉就急忙迎上来。他的围裙上全是陶泥和锈渣,裤脚沾着陶灰,走路时“沙沙”直响。“解锈侠可算来了!再晚几天,俺们这传了九代的老陶坊,可就彻底毁了!”这老汉姓罗,是陶坊的老掌柜,大伙都叫他罗老汉,刚才划船的是他孙子。跟着罗老汉往陶坊里走,地上的陶渣和锈泥混在一起,又硬又滑,踩上去差点摔跤。金锈侯没留神,脚底下一滑,手撑在陶土堆上,掌心瞬间沾了一层黑陶锈,疼得他直甩手:“这陶锈咋跟碎玻璃似的?又硌手又刮得慌!”
主制陶房的门一推开,一股浓烈的陶灰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屋里的制陶轮、陶窑模具全锈成了黑疙瘩,地上的陶土堆变成了黑褐色,用手一捏就散成渣。几个陶农正拿着锤子敲制陶轮上的锈,每敲一下,锈渣和陶土渣就簌簌往下掉,扬起的黑灰把屋子都染暗了。罗老汉指着陶窑,声音发颤地说:“三天前早上,俺来和陶土准备烧新罐,一摸陶土就觉得不对劲。刚挖的新陶土,揉出来全是黑的,还硬得捏不动!俺们以为是陶土坑出了问题,换了个坑挖,结果还是老样子,连窑里没烧的陶坯都遭了殃!”
小芽抓起一把黑陶土,放进灵泉水里,水面立马冒起泡泡,陶土慢慢散开,水变成黑褐色,沉淀下一层锈渣。“这陶坊的陶土坑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