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变,连忙上前。
樊晴的脚步在门口顿住了。她的背影挺直,如同风雪中傲立的寒梅。她没有回头。只有那垂在身侧、掩在广袖下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血痕。
“赵会长重伤未愈,还是安心静养为好。” 她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种平稳无波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商会运转自有章程,不必事必躬亲。若再因操劳过度伤了根基,耽误了与姜师妹的…双修之期,那才是得不偿失。”
“双修”二字,她咬得极轻,却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了赵亮的心窝,也捅进了她自己的胸膛。
说完,她不再停留,身影决然地消失在门外狂暴的雨幕之中。那华丽的宫装背影,在灰暗的雨帘里,显得格外单薄,又格外倔强。
童露露扶着咳得撕心裂肺的赵亮,担忧地看着门外消失的身影,又看看自家师兄痛苦的模样,小脸上满是茫然和无措。
诸葛明望着门外如注的暴雨,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情之一字,伤人至深,尤甚于刀剑。樊晴此女,骄傲入骨,也决绝入骨。她用最体面的方式,维持了表面的合作,也筑起了最坚固的心防。这看似平静的局面之下,涌动的暗流,只怕比窗外的暴雨更为汹涌。
赵亮咳得眼前发黑,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颓然地坐回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他望着樊晴消失的方向,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苦涩和无力。他知道,有些东西,从他抱住姜雨彤、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碎裂了。而樊晴,用她的方式,将那些碎裂的东西,连同她自己的心,一起封进了万载玄冰之中。
窗外,暴雨如天河倒悬,疯狂冲刷着天地,仿佛要将一切痕迹都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