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外门坊市依旧喧嚣,人声鼎沸,灵光宝气流转不息。然而,在这片热闹景象的顶端,一座拔地而起、通体由昂贵“寒光琉璃”构筑的五层楼阁,却散发着一种格格不入的冰冷与孤高。楼阁飞檐斗拱,流光溢彩,巨大的匾额上,“樊氏商会青云分号”几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刺目耀眼,无声地彰显着此地主人的财富与权势。
顶层,一间视野极佳的书房内,空气却凝滞得如同深潭寒水。巨大的落地琉璃窗外,是熙攘的坊市和远处青云宗连绵的仙山,但窗内的人,目光却穿透这繁华,死死钉在下方街道上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上。
赵亮与姜雨彤。
他们刚从一家专售炼器辅材的老字号店铺出来。姜雨彤似乎说了什么有趣的事,侧仰着头,清丽的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眉眼弯弯,阳光落在她乌黑的发梢和素雅的月白衣裙上,晕开一层柔和的光晕。赵亮微微低头听着,素来冷静的脸上也带着一丝放松的笑意,那笑意在樊晴看来,格外刺眼。他甚至抬手,极其自然地替姜雨彤拂开了被风吹到额前的一缕碎发。
动作轻柔,眼神专注。
“啪!”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碎裂声在寂静的书房内响起。
樊晴垂在身侧的左手猛地攥紧,白皙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瞬间绷起。她指间那枚价值不菲、通体剔透如冰种翡翠的玉镯,在她失控的力道下,悄然浮现出一道蛛网般的细微裂痕。
她仿佛毫无所觉,目光依旧冰冷地锁着楼下那两道身影,直到他们转过街角,消失在视线尽头。窗外喧闹的市声似乎瞬间被隔绝,书房里只剩下她压抑到近乎窒息的呼吸声。
“呵……”一声极低的、带着自嘲与浓烈不甘的冷笑,终于从她紧抿的唇瓣间逸出。她缓缓转过身,背对着那扇巨大的琉璃窗,阳光勾勒出她窈窕却紧绷如弓的背影,投下长长的、带着无形压力的阴影。
“小姐……”侍立在书房角落阴影里的老管事钱忠,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声碎裂和樊晴身上瞬间爆发的寒意,心头一凛,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沙哑低沉,“赵供奉他……”
“赵供奉?”樊晴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刺痛后的尖锐,像淬了冰的针,“他如今眼里,还有我这个商会东家吗?!”
她猛地抬起右手,将一份卷宗狠狠摔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案头一只插着灵植的白玉瓶都晃了几晃。
“看看!自己看!”樊晴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指着那份摊开的卷宗,“这一个月!他通过那个童露露的灵草网络,绕过我樊家的渠道,直接向‘百炼宗’、‘千机阁’这些老牌炼器宗门私下输送了多少高阶材料?!他要做什么?自己开炉炼器,彻底甩开我樊家单干吗?!”
卷宗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材料清单,此刻在她眼中,都化作了赵亮背信弃义的铁证。那份曾经让她惊艳、让她主动伸出橄榄枝的合作契约,此刻看来更像一个笑话。他利用樊家的渠道和人脉迅速崛起,翅膀硬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束缚,甚至可能……另起炉灶与她竞争!
更让她心口如被毒蛇噬咬的是,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姜雨彤!青云宗内门的天之骄女,清冷出尘,容貌、天赋、背景,哪一样不比她这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女更配得上他?坊间那些若有若无的“赵供奉与姜仙子情投意合”的传言,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
商业上的背叛与感情上的掠夺感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滚烫而酸涩的毒液,在她五脏六腑间疯狂灼烧。嫉妒的毒藤和愤怒的烈焰在她眼底深处疯狂滋长、缠绕。
钱忠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樊晴此刻的脸色,只能感受到书房内那令人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