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默和林晓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寂静。
陈默走在前面，步伐沉稳。双手插在校裤口袋里，看似平静，但内心早已将准备好的话语反复斟酌。
他知道，无论措辞多么委婉，等会说出的话对林晓而言就是一种伤害。
他欣赏林晓的直率和热情，她是很好的朋友，但感情无法勉强。
寒假金沙湾的那个清晨，当林晓鼓起勇气表白时，他用“理想的大学”作为理由婉拒，既是真心话，也是一种不想把事情做绝的缓冲。如今，保送已成定局，他与叶妍两情相悦，再继续这样模糊不清，对林晓反而是更大的残忍和不公。
坦诚，是此刻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林晓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她偷偷看着陈默挺拔的背影，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肩头，勾勒出好看的轮廓。她努力按捺着不安的心情，一遍遍在心里猜测着陈默要说什么。
「是终于要回应我的心意了吗？还是说......？不，不会的！他主动找我，还来这么安静的地方，一定是好事！」
她用力甩开心里那丝隐约的不安，脸上不自觉地又漾开期待的笑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外套的拉链头。
走到一处被高大樟树环绕、格外荫蔽的地方，陈默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林晓，浓密的树荫完全笼罩了两人。
林晓也随之停下，微微仰起脸，看着陈默，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明媚，说：“陈默，你...想跟我说什么呀？”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眼神却紧紧锁住陈默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陈默的目光落在她充满希冀的脸上，那笑容像初春阳光下盛开的花，明媚而脆弱。
心底那丝歉意更浓了，他抿了抿嘴，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最后的语言。
最终，他微微吸了一口气，迎上林晓的视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这片静谧中响起：
“林晓，我谈恋爱了，有女朋友了。”
“......”
很安静，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显得异常明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晓脸上的笑容，像被骤然冰冻的花朵，瞬间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