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架床的弹簧被陈默的帆布包压得“吱呀”轻响,他刚把包往床脚一塞,林野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触到对方袖口沾着的槐树叶,叶脉纹路和摆渡鬼杖头的叶片分毫不差,可陈默掌心温热,身上没有半分阴邪之气,只有常年握工具磨出的厚茧。
“原来你是我室友。”林野侧身让开位置,露出墙上贴着的宿屋分配单,“‘忆3’房,林野、陈默”,字迹是红针绣的,针脚和规则鬼布偶上的如出一辙。苏九璃、阿吉几人挤在门口,手里的法器还没收回——方才在饭厅倒扣的碗筷旁,他们发现了张绣着“宿屋聚”的碎布,想来是规则鬼在“指引”他们汇合。
阿吉一屁股坐在空床上,桃木剑往腿上一放,嗓门瞬间拉高:“陈哥,你可算来了!快说说,你之前塞给林野的纸条到底啥意思?还有这迷宫里的鬼,真像林野说的,不止三只?”
陈默拉过桌边的木椅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个铁皮盒,倒出四枚边缘磨圆的铜片,每片上都刻着个歪扭的布偶:“先别急着问鬼,说说这迷宫的根——二十年前,这里不是迷宫,是苏阿婆的布偶作坊,作坊后墙有棵三百年的老槐树。有天清晨,有人发现作坊里死了四个人,死状一模一样:都是后脑勺被槐木杖敲裂,手里攥着块带血的布偶碎片,碎片上的针脚,全是苏阿婆独有的‘回字缝’。”
他捏起第一枚铜片,上面的布偶缺了右手:“第一个死者叫林晓月,是苏阿婆的远房侄女,来作坊帮忙缝布偶。死前一天,她跟邻居说‘阿婆藏了个能‘锁魂’的原布偶,槐生哥总盯着看’;第二个是赵梅,作坊斜对门杂货店的老板娘,苏阿婆的红针、棉布全在她那儿买,她死的前一晚,给苏阿婆送过一捆染了暗红污渍的棉布,说是‘仓库积压的次品’;第三个叫玄静,是玄道长师父的师妹,当年专门来查‘布偶半夜哭’的怪事,据说她找到过原布偶的下落,还跟苏阿婆吵过一架;第四个是陆芳,附近裁缝铺的师傅,苏阿婆作坊里所有布偶的版型,都是她裁的,她死前留了张纸条,就五个字:‘七只眼在看’。”
这话刚落,玄机子猛地攥紧手里的师公手札,指尖划过一行被墨点盖住的字:“玄静师妹赴布偶坊查案,未归,疑遭邪术所害”;陆疤则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鞘上的木纹,和她姑姑陆芳留下的裁缝尺一模一样。苏九璃突然想起锁魂铃映出的虚影:规则鬼的缝合布偶四肢,总泛着淡淡的人影,现在才恍然,那是四只鬼魂附着的痕迹。
“这四个人,死后都成了鬼?”林野将之前总结的“三鬼名单”写在纸上:执法鬼(拽走玄清子的黑影)、摆渡鬼(杀赵磊的导游)、规则鬼(祠堂布偶),“加上这四位,正好七只,阿吉说的‘地狱级任务’,还真没夸张。”
“不止是鬼,是‘分工明确的七只鬼’。”陈默把铜片摆成布偶的形状,“林晓月的魂附在布偶右手,负责盯着‘私藏布偶碎片’的人,玄清子藏红针时,她就给规则鬼传了信;赵梅附在左手,管‘碰过染血棉布’的人,赵磊偷偷摸过祠堂星图的护阵墨——那墨就是用染血棉布熬的,所以她触发了禁令;玄静附在布偶头颅,查‘找过原布偶’的人,之前玄道长翻师公手札时,布偶头突然转向他,就是玄静在确认身份;陆芳附在双腿,看‘裁过布偶版型’的人,陆疤你刚才摸短刀时,是不是听见了布料摩擦声?那是陆芳在认你。”
陆疤点头,指尖划过刀鞘:“在饭厅时就有,当时以为是风吹的,现在想来,是她在提醒我别碰染血的布。”
阿吉听得直咽唾沫,抓着桃木剑的手都在抖:“合着这四只鬼是‘监控探头’?那另外三只呢?总不能是苏阿婆一人分饰三角吧?”
“还真差不多。”陈默拿起最后一枚刻着槐树的铜片,“杀死四人的凶手,叫槐生,是当年作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