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还未散尽,晨曦便已透过树冠的缝隙,在林间安全点的青石板路上洒下细碎的金斑。罗恩正沿着石板路巡视——这处安全点藏在千年古林的深处,四周是缠绕着藤蔓的巨石,入口处布着魏先生设计的“迷踪阵”,连阳光照进来,都会在阵中折射出虚幻的光影,让外人误以为只是片普通的荒林。
石板路的一侧,几个年轻修士正盘膝打坐,他们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炁劲,呼吸均匀而绵长,是李师兄在指导他们练炁;另一侧,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蹲在溪边,正帮陈大夫清洗刚采来的草药,溪水叮咚作响,混着她们清脆的笑声,在林间荡开浅浅的涟漪。罗恩的目光扫过这一切,指尖不自觉地拂过腰间——那里挂着一枚用老竹制成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守”字,是这处安全点的标识。乱世之中,这样的宁静太过难得,每一次巡视,他都忍不住多停留片刻,确认每一处细节都无疏漏。
就在他走到“迷踪阵”的边缘,伸手触碰阵眼处的一块青石时,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极淡的温热——那热度不同于寻常的体温,更像是某种意念的传递,微弱却异常清晰,仿佛隔着千里万里的距离,有人正小心翼翼地叩响一扇紧闭的门。
罗恩的动作骤然顿住。他下意识地抬手按在胸口,那里藏着一枚巴掌大小的木牌——正是多年前与张怀义分别时,对方亲手交给他的“义字符”。这木牌用雷击桃木制成,上面刻着繁复的“义”字纹,当年张怀义说过:“若将来有需,我会以炁劲催动此符,你若感知到波动,便是我有讯息与你。”这些年,“义字符”一直安安静静地贴在他心口,从未有过异动,此刻这突如其来的温热,让他瞬间收敛了所有气息,连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他缓缓走到林间一处僻静的巨石后,背靠着冰凉的石壁,闭目凝神。指尖轻轻抚过“义字符”的表面,那温热感正随着他的触碰,渐渐化作一缕极细的意念,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渗入他的识海——这意念带着明显的加密痕迹,像是被层层迷雾包裹着,每一缕都模糊不清,稍不留意,便会消散在识海的杂念中。
罗恩屏气凝神,将识海彻底放空,只留一丝专注力,去拆解那缕意念。先是一阵模糊的“缓”意传来,像是暴雨过后渐渐平息的雷声,带着“风波将息”的松弛感——他心中微松,近来各地对“三十六贼”的追剿确实声势渐弱,看来张怀义也感知到了这一点。可这松弛感还未持续片刻,便被一股沉凝的“紧”意取代,像是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带着“追剿渐缓,然暗流更凶”的警示——罗恩的眉头微微蹙起,他早便觉得,追剿的平息太过刻意,不像是势力放弃,反倒像是在酝酿着更大的动作,此刻张怀义的讯息,恰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意念还在继续传递,接下来是一阵强烈的“慎”意,如同有人在耳边轻声提醒,带着“小心”二字的重量——那重量压在识海间,让罗恩的心跳不自觉地慢了半拍,他能感受到张怀义传递这二字时的郑重,仿佛在暗示某个隐藏极深的威胁。
就在他准备捕捉更多讯息时,那缕意念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像是传递者被什么打断,只能仓促间将最后一个关键信息推过来——三个清晰的字,如同在迷雾中骤然亮起的光点,直直撞进他的识海:“耀星社”。
这三个字落下的瞬间,那缕意念便彻底消散了,胸口的“义字符”也恢复了原本的冰凉,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但罗恩知道,这绝非错觉——“耀星社”三个字,如同投入静水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层层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他站在巨石后,指尖还停留在“义字符”上,目光望向古林深处。张怀义自隐匿以来,便极少传递讯息,罗恩只知他在潜心完善“炁体源流”,却未想过,他即便在隐匿中,也从未放下对乱世的关注——他不仅感知到了追剿的表面平息,更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