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为了自证清白,会在宗门大殿上与掌门死斗,最终虽胜了,却也因‘以下犯上’被整个正道唾弃,只能隐姓埋名,最后死在一场无人知晓的山野冲突里。”
这些名字,张怀义并非一无所知。刘渊的事,他上月从一位上清派老友的信里隐约听过,知道对方确实陷在秘录争夺的麻烦里;吕良的处境,他前几日去吕家拜访吕慈时,也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出不对劲,只是没想到情况会如此危急;而李慕玄与三一门的矛盾,更是在修道界小有名气,只是没人料到结局会这般惨烈。
听到这些细节时,张怀义的反应极快:先是听到“刘渊”时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接着听到“吕良”时瞳孔微微收缩,直到“李慕玄”的结局落下,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你说李慕玄会……死在山野冲突里?”
“是。”罗恩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却不冷漠,“但这些都已经改变了。”
他看着张怀义眼中的急切,继续说道:“我在刘渊被围堵的第三日,悄悄托人给断云峰递了消息,告诉他们后山有一条通往龙虎山脚下的密道;我也给吕良留了张字条,提醒他暂时避开族内长辈,先去武当山投靠他的表舅;至于李慕玄,我找了个机会与他见了一面,只跟他说‘道不同不必强融,离开不是认输,是为了守住自己的道’——现在,刘渊已经带着同门安全撤离,吕良暂时躲到了武当山,李慕玄也离开了三一门,去了南方游历。”
这番话落地时,迷窟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岩壁上的水滴偶尔落下,“滴答”一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
张怀义沉默着,他看着罗恩,眼神里的审视依旧没有完全褪去——他不是轻易会相信他人的性子,多年的经历让他习惯了谨慎。但他不得不承认,罗恩说的这些事,细节太过具体,且都与他所知的“隐秘”对应得上,绝非随口编造。尤其是刘渊、吕良、李慕玄这三个人,他们的处境都极为私密,若非真的知晓未来的走向,若非真的出手干预,绝不可能说得如此精准。
那层原本笼罩在他眼底的、厚厚的警惕,像是被温水浸过的冰,悄悄融化了一角。他攥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间又松开了些,连肩膀的弧度都柔和了几分。之前那份“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的怀疑,渐渐被一丝不易察觉的信服取代——至少,罗恩口中的“不忍”,并非空谈;他所说的“改变”,也并非虚言。
罗恩看着张怀义的变化,知道信任的种子已经悄悄埋下。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辩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给张怀义留出消化的时间。
迷窟深处的风,再次缓缓吹过,带着几分湿润的气息。这一次,风里不再只有阴冷,似乎还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缓和——就像此刻两人之间的氛围,从最初的紧绷与警惕,终于朝着“理解”与“信任”,迈出了小小的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