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递信,‘摄魂香’是朝廷明令限制的禁术,天师府的巡检最看重这个,他们一介入,激进派就不敢太放肆;最后,三一门会给端木家主发正式函件,以‘门派盟友’的身份要求他们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至少要让你从密室搬回西院,能见到太阳。”
说到这里,罗恩的声音沉了下去,把两种选择的利弊拆解得更细,连最隐秘的风险都没落下:“选第一个,你能立刻获得自由,不用再受这份罪。但代价是,你会彻底和端木家决裂——激进派会把你定性为‘叛族者’,说不定会发‘江湖追杀令’,以后你走到哪里,都要防着端木家的人;而且,万一我们离开时被发现,端木家会把账全算在三一门头上,到时候不仅我会被追责,三一门的弟子在外行走,也可能被端木家的人刁难,甚至引发两派的冲突,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选第二个,”他的目光落在她领口那片深褐色的药渍上,语气里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担忧,“你还要继续待在这密室里,每天面对逼问,甚至……我听说激进派最近找了个懂‘搜魂术’的修士,要是他们没耐心了,说不定会用更狠的手段。但好处是,只要撑到外部压力起效,激进派就不得不收敛;而且你三伯他们这些温和派,也能借着这个机会,在家族里争取更多支持——毕竟按察使和天师府都出面了,你爹也不会完全偏着激进派。到时候,你不用彻底决裂,就能搬回西院,甚至以后凭着你的医术,还能影响家族的决策,让端木家不再被激进派牵着走。”
密室里又静了下来,只有油灯的火苗在晃,油面泛起细小的波纹,两人的影子投在黑石墙上,火苗晃一下,影子就跟着抖一下,像被风吹得要散架。端木瑛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的帛书贴着皮肤,还带着点体温,上面的“清心诀”是罗恩半个月前送的,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她又想起三伯送的那罐槐花蜜饯,甜意好像还留在舌尖。两个选择像两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一边是立刻能逃开的自由,一边是舍不得的家族情分,还有三伯的承诺。
门外的脚步声又近了,这次比刚才更清晰,能听到守卫粗重的咳嗽声,甚至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这死牢里的丫头,还没松口?”“急什么,大人说了,再逼几天,不信她不招。”脚步声越来越近,离石门只有几步远了,端木瑛攥着玉佩的手,指节已经泛出青白色,玉佩上的清露草纹路硌得掌心发疼,就像两个选择在心里扎着,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发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