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尖残留的炁劲如同清晨的薄雾,在空气中渐渐消散,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他缓缓转过身,正面朝向罗恩——两人之间隔着数丈的距离,中间还散落着受伤的人、断裂的兵刃,可却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真空地带,将周围的混乱与厮杀都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他的目光如同浸润了月光的流水,先是缓缓扫过罗恩周身流转的空间波动,将那蓝光的轨迹尽收眼底,又缓缓落回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审视世间万物的淡漠,仿佛在看一个有趣的“异类”。
片刻后,无根生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如同浸润了寒潭的玉石,清冷中带着一丝穿透人心的力量。这声音瞬间穿透了周围嘈杂的喊杀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罗恩耳中清晰回响,甚至让周围几名正激烈打斗的人,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两人的方向:“渡者,你这次又要‘渡’谁?”
“渡者”二字被他说得格外清晰,咬字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加重,仿佛在刻意点出罗恩过往的行事轨迹,又像是在叩问他的“身份”。话语中依旧带着他一贯的虚无与审视——既像是在平静地询问,询问罗恩此次冒死出手,是想“渡”过这群身陷绝境、前途未卜的结义者,还是想“渡”过这场早已被命运写好的宿命;又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嘲讽罗恩这“多管闲事”的行为——嘲讽他明知这场围剿或许是江湖大势、历史必然,却依旧要强行介入,试图以一己之力改变一切,如同螳臂当车般可笑又可悲。
他说话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弧度淡得几乎看不见,既不是真正的笑意,也不是直白的嘲讽,更像是一种对世间万物的疏离与漠然,仿佛眼前的一切争斗、一切执念,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眼神中的探究更浓了几分,如同两束穿透迷雾的光,牢牢锁在罗恩脸上,既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又仿佛早已知道答案,只是在看他如何自圆其说,看他如何为自己的“逆势而为”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周围的炁流依旧激荡,带着血腥味的风卷着火星掠过两人之间的空地;跳动的火光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将他们对峙的身影拉成两道修长的剪影,映在染血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一场无声的较量,就在这混乱的战场中央,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悄然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