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得像春日的风,缓缓蹲下身,与姐弟俩平视,眼底的冷冽被温柔取代:“别怕,我们是中国人,是来打鬼子的,不会伤害你们。”
姐姐听到“打鬼子”三个字,身子明显一颤,将弟弟护得更紧了,脑袋微微抬起,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戒备与试探,像受惊的小鹿般打量着眼前这两个陌生的大人——一个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佩剑泛着冷光,气质沉稳却带着凛然正气;一个穿着粗布短打,满身泥土,脸上却写满了对鬼子的痛恨,两人身上都没有日军那令人作呕的汽油味与血腥味。
罗恩见状,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指尖轻轻摩挲着油纸的纹路,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块用油纸仔细包裹的麦饼,还带着一丝淡淡的余温,这是出发前左若童特意为他准备的干粮,他一直舍不得多吃。他又从水囊里倒出一碗清水,碗沿轻轻碰了碰,确认水温适宜后,双手捧着,缓缓递向姐弟俩,声音柔得像棉花:“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喝点水,补充点力气。”
姐姐盯着麦饼,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干瘪的肚子发出“咕咕”的轻响,显然已是饥肠辘辘。可她的眼神依旧犹豫——这些日子,她见过太多戴着“友善”面具的坏人,有的假意给食物,转头就把孩子卖给日军;有的嘴上说着帮忙,却趁乱抢走了仅剩的财物。她紧紧抿着唇,不敢伸手。一旁的杜兄看在眼里,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放得更柔,甚至刻意放低了姿态:“小姑娘,你放心,我家前辈是江湖上有名的侠义之士,上次在青州城外,还救过我们好几个百姓呢!他最见不得鬼子欺负人,快拿着吧,你看你弟弟,嘴唇都干得裂了小口子。”
许是杜兄憨厚的语气,又或是“打鬼子”三个字让她生出了一丝信任,再或是弟弟那双渴望的大眼睛让她无法再犹豫,姐姐迟疑了一下,终于缓缓伸出颤抖的小手——那双手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与老茧,显然早已习惯了劳作与躲藏。她接过麦饼和水碗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丝哽咽:“谢……谢谢大人。”说完,她先用袖子擦了擦碗沿,才把麦饼掰成一小块,小心翼翼地递到弟弟嘴边,看着弟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嘴角沾了碎屑也毫不在意,她才自己拿起一小块,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却依旧警惕地盯着罗恩和杜兄,像一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小兽,生怕这片刻的温暖会突然消失。
罗恩看着姐弟俩虚弱不堪的模样,心中不忍,悄悄运转体内炁息,凝聚出一丝温和的生命能量——这是他修行二十余年的内劲,温润醇厚,最能滋养枯槁的身体。他指尖轻轻一弹,那丝能量便如同无形的暖流,悄无声息地钻入姐弟俩体内,顺着他们枯竭的经脉缓缓流淌,像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片刻后,姐弟俩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一丝淡淡的血色,眼神也明亮了些许,连呼吸都变得平稳了不少,徐翔啃麦饼的动作,也比之前有力了些。
姐姐似乎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啃麦饼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向罗恩,眼神里的戒备少了几分,多了一丝真切的感激。她咽下口中的食物,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角,小声说道:“谢谢……谢谢大人。我叫徐茹,这是我弟弟……他叫徐翔。我们的爹娘……昨天……昨天被鬼子用枪打死了……”说到“爹娘”二字,她的声音瞬间哽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落在手背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徐翔?”罗恩听到这个名字,目光微微一动,心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他看向那个正低头啃着麦饼、嘴角沾着碎屑的幼童——这便是日后在江湖中崭露头角,凭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与奇遇,闯出一片天地的徐翔?没想到竟会在这样的乱世绝境中,遇到幼年时的他,还亲眼见他承受这般锥心的丧亲之痛。
他没有点破这层跨越时光的渊源,只是温和地拍了拍徐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