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传入青枫耳中,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的叹息,“‘特调处’是官方的工具,本质是为了整合异人力量,服务于抗战大局。这‘秩序’的背后,从来都少不了权力的束缚——当年清廷的‘钦天监’强征龙虎山道士炼制丹药,导致十余名道士重金属中毒而亡;民国初年的‘异人管理处’,以‘抗日’为名强征武当弟子押运军火,结果三名弟子殒命于日军空袭,军火却被贪官倒卖;这些教训,还不够深刻吗?多少异人门派,为了依附官方,为了那一点物资和庇护,失了本心,最终分崩离析,连传承都断了。”
他缓缓站起身,长衫的衣角被殿外吹进的寒风轻轻吹动,露出里面同样洗得发白的里衣,里衣领口处还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梅花早已褪色,却依旧能看出针脚的细腻。他走到殿外的枫叶堆前,弯腰捡起一片完整的红枫,枫叶的脉络清晰可见,如人体的血管般纵横交错,脉络间残留着霜花,触之即化,凉意沁入指尖,带着深秋的萧瑟。他看着枫叶,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对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还有一丝对乱世的无奈:“‘生命主宰’……你以‘医道’立世,三一门的祖训是‘诚于医者,诚于生命’。可这乱世,最不缺的就是利益纠葛,最难得的就是守住本心。你与官方合作,看似是为了借助他们的资源——精准的情报、充足的药材、能调动的兵力——更好地打鬼子、救百姓,可你有没有想过,这逐渐织就的‘罗网’,一旦缠上,就再也难以挣脱?”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捏着枫叶的叶柄,枫叶在他手中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语;叶柄处还留着一点新鲜的绿意,那是生命最后的倔强。“官方的期望——他们希望你成为‘异人抗日’的旗帜,希望你用你的声望,吸引更多异人为他们所用,甚至希望你能为了‘大局’,牺牲一些‘不重要’的人;异人的追捧——他们把你当成对抗鬼子的希望,可这希望背后,是沉甸甸的责任,是无数双期盼的眼睛,也是无形的压力,这份压力,足以压垮任何一个想守住本心的人;抗战的大局——为了胜利,他们会不会要求你放弃救治难民,转而协助军方偷袭日军据点?会不会要求你用三一门的功法,去训练一支‘异人突击队’,让你的弟子们也踏上战场,成为杀戮的工具?到那时,你的‘诚’,又会呈现出何种色彩?是被‘秩序’磨去棱角,沦为官方的‘傀儡旗帜’,让三一门百年传承毁于一旦?还是在‘守护’中愈发纯粹,在乱世中走出一条属于医者的抗日之路,既能救百姓,又能守本心?”
说到这里,他眼中的探究之色更浓,嘴角竟又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意比之前多了几分“有趣”的意味,像是一个看客看到了一出精彩绝伦的戏,正迫不及待地期待着后续的发展;又像是一个棋手遇到了一个难得的对手,对接下来的棋局充满了好奇;还像是一个收藏家发现了一件未经雕琢的璞玉,想看看它最终会绽放出怎样的光彩:“有趣,真是有趣。这世上的异人,大抵逃不过三种选择——要么贪生怕死,投靠鬼子当汉奸,比如华北的‘黑风寨’,为鬼子搜寻异人,手上沾着同胞的血;要么明哲保身,隐世避祸不问世事,比如终南山的‘清虚观’,紧闭山门,任凭山下百姓流离失所,却连一粒药材都不肯施舍;要么被官方收编,沦为战争工具,比如当年跟着北伐军的‘五行门’,弟子们成了军阀争权夺利的爪牙,最终被日军一锅端,满门抄斩。像你这样,既想守住‘医道仁心’的本心,又想借力官方、凝聚异人力量打鬼子的,倒是第一个。”
他轻轻抛起手中的铜钱,铜钱在空中翻转,阳光穿透其中心方孔,在地面投下一道细碎的金影,如同一颗跳动的星火;铜钱转动时,“叮铃”声在空中回荡,与枫叶飘落的声音交织,格外清脆。随后,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铜钱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