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的白杨树落下最后一片黄叶,被晚风卷着,轻轻贴在罗恩的靴边。北归的路已走至尾声,远处三一门的山门轮廓在夕阳下若隐若现,像一幅淡墨勾勒的画。杜大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苗疆学来的小调,调子不成章法,却透着轻松;陆瑾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牛皮笔记本,正低头补充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暮色里格外清晰——那本子里记满了此行的见闻,从鬼市的规矩到苗疆的蛊术,连罗恩化解危机的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字迹比初下山时工整了不知多少。
罗恩靠在一棵老槐树下,看着两人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片刚落下的槐叶。风带着秋末的凉意吹过,槐叶在他指间轻轻转动,他闭上眼,任由思绪随着风飘散开——这趟下山之行,从异人集会初遇吕慈,到此刻即将返回山门,竟已过去了近两月。
最初在异人集会的露台上,他不过是随手化解了吕慈的挑衅,却没想到“渡者”这个名号,会随着后续的经历,渐渐在异人界传开。那时他还未深入了解这个时代的格局,只觉得异人界的规则与他熟悉的世界截然不同,炁息的流动、术法的运转,都带着独特的韵律。而现在,再想起那场集会,他能清晰地意识到,那不仅是他初次在这个世界展露实力,更是他接触异人界核心圈层的开始——正是那场“初扬名”,让他后续在鬼市、苗疆遇到的人,对他多了几分忌惮与尊重,也让他有机会更深入地观察各方势力的态度。
思绪飘到鬼市的地下溶洞,昏黄的灯火、蒙面的行人、李老鬼摊位上的幽冥爪,还有毒童子仓皇逃离的背影,一幕幕清晰如昨。那时他借杜大的引路进入鬼市,本是为了寻找药材,却意外窥见了异人界的“阴暗面”——那些游离于正统门派之外的交易、三教九流的生存法则、不成文却被严格遵守的规矩,都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多了一层厚度。尤其是在鬼市扬威时,他第一次将见闻色霸气与对炁息的感知结合,能透过蒙面人的伪装,看清他们炁息里藏着的情绪与意图,那也是他的能力与这个世界的“炁”,第一次产生细微的融合。
再往后,是苗疆湿热的山林,黑苗寨的蛊患,李老鬼的感激,还有那些缠绕在蛊虫与蛊师之间的能量共生线。在化解飞蜈蛊患时,他的生命能量第一次与蛊术的能量产生共鸣——他发现,苗疆蛊术里“共生”的理念,与他果实能力中“掌控生命”的本质,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时他指尖凝聚的绿芒,不再是单纯的生命能量,而是融入了对蛊虫与蛊师能量联结的理解,才能如此轻易地梳理紊乱的共生线。也是在苗疆,他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无根生的“空无”气息,那股能与天地相融、化万物为无的能量,让他对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有了更直观的认知。
山谷里的全性试探、茶肆中的吕家挑衅,像是两场递进的试炼。面对全性门人的邪功与毒术,他展开Room时,第一次尝试用炁息增强空间掌控的范围——以往Room的边界需要精准控制,而那次,他借由周遭草木的炁息,让Room的波动与自然融为一体,不仅笼罩了整个山谷入口,还能更细腻地操控每个全性门人的位置,戏耍他们于股掌之间。而应对吕望的明魂术时,他的空间防御不再是单纯的“屏障”,而是融入了对炁息流动的预判——他能提前感知到吕望掌刀中炁息的轨迹,让防御屏障精准地挡在炁息爆发的临界点,将其彻底消融于虚空。
这些经历,像一颗颗珠子,被“归途”这条线串了起来。他不仅收获了“空间异术”“生命主宰”的称号,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个时代的异人界格局,有了从模糊到清晰的认知:正道有天师府张静清这样的巨擘,秉持着“守护”的理念;旁门有吕家这样的家族,执着于“颜面”与“实力”;游离于正邪之外的,有鬼市这样的交易场所,藏着生存的智慧与阴暗;还有全性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