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刺目!滚烫!
如同在惨白灯光下骤然怒放的、绝望的血色曼陀罗,瞬间将他手中那张紧攥着的、写满卑微希望的“特困生奖学金申请表”彻底浸透、染红!
猩红的信封!猩红的申请表!猩红的血!
三种同样刺目、却代表着天堂与地狱般截然不同命运的红色,在礼堂惨白冰冷的灯光下,交织、碰撞、融合,构成一幅触目惊心、令人窒息、足以灼伤灵魂的残酷画面!
滚烫的鲜血喷溅在粗糙廉价的再生纸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迅速洇开、扩散、吞噬,将“张二蛋”三个工整的字迹彻底淹没,将那些证明他“特困”的冰冷数字覆盖,只留下一片刺目的、绝望的、如同凝固火焰般的猩红!
张二蛋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眼前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他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捂住嘴,试图堵住那奔涌的生命之泉,然而更多的鲜血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可抑制地从指缝间汹涌涌出,滴落在他破旧棉袄肮脏的前襟,溅落在冰冷坚硬、积满灰尘的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小小的、绝望的红梅。他痛苦地弯下腰,蜷缩成一团,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呛咳声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从胸腔深处爆发出来,每一声都牵扯着全身的骨骼和肌肉,在死寂的礼堂里显得格外凄厉。
“二蛋!”旁边一个同样穿着破旧的农村男生惊骇地低呼一声,脸色煞白,连忙伸手死死扶住他摇摇欲坠、如同风中残烛的身体。
这突如其来的、充满血腥的变故,像一块巨石狠狠砸进了表面平静的油锅!前排的掌声和虚假的喧哗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惊愕的、茫然的、嫌恶的、冷漠的、看戏的——如同无数道冰冷的探照灯光束,齐刷刷地、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射向后排角落那个蜷缩的、咳血的、瘦小单薄的身影!
主席台上,郑明脸上那模式化的笑容瞬间冻结、碎裂,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眼神里闪过一丝被打扰的强烈不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当众揭穿的慌乱。王海峰脸色瞬间铁青,如同暴怒的狒狒,猛地从座位上弹起,一把夺过主持人的麦克风,对着台下厉声呵斥,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强权威压:“后面怎么回事?!安静!立刻保持会场秩序!不许喧哗!不许影响颁奖进程!”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狠狠剜向那片混乱的角落,试图用强硬的姿态将这不合时宜的、带着血色的插曲迅速镇压下去。
刺眼的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但这一次,焦点不再是领奖台上的虚假荣光,而是慌乱地、如同嗜血秃鹫般扫向那片被惊扰的、充满痛苦的角落,试图捕捉这计划之外的、带着原始冲击力的混乱瞬间。
---
### 碎木与血珠:无声的惊雷
而就在这片混乱的中心,在张二蛋座位斜后方不远处的浓重阴影里,另一股压抑了太久、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暴怒火,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夏侯北一直沉默地坐在那里,像一座被冰雪覆盖、内部却熔岩沸腾的黑色火山。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多处露出灰色败絮的旧军绿色棉袄,双臂如同铁箍般紧紧抱在胸前,形成一个防御与压抑并存的姿态。当周强袖口下那刺眼的劳力士寒光迸射时,他抱在胸前的双臂肌肉瞬间绷紧如百炼精钢!当周强那句“我爸养你们”如同毒蛇吐信般钻入耳膜时,他深陷的眼窝里,那两点寒星般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当张二蛋那口滚烫的、绝望的鲜血如同岩浆般喷溅在申请表上时——
他放在膝盖上的左手,那只骨节粗大、布满紫红色冻疮和厚厚老茧的手,如同被烧红的烙铁激活,猛地、无声地攥住了身下硬木长椅那冰冷坚硬的边缘!
“咔嚓!”
一声轻微却令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