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的脸颊,耳朵里嗡嗡作响。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一下,又一下,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握着书包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柔软的皮肉里,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形印痕,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痛感奇异地压下了脸颊的灼烧感。
行李架那令人尴尬的嘎吱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赵明炫那句“砸坏了别人的东西…不太好说清”像魔咒一样在脑子里盘旋。她看着自己那个放在顶层、在周围零星几个崭新行李箱和包装袋衬托下显得格外寒酸破旧的帆布包,它像一个耻辱的标记,被钉在了那里。
砸坏东西?她的包里只有几本旧书,几件旧衣服。能砸坏什么?是怕她的旧包蹭脏了旁边那个光鲜亮丽的硬壳箱?还是那里面装着什么价值连城、她的旧包碰一下都赔不起的宝贝?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和愤怒在胸腔里翻涌、冲撞,几乎要冲破喉咙。她很想大声质问,很想把那句轻飘飘的嘲讽砸回去。
但她最终只是深深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冰冷,带着新宿舍特有的、尚未散尽的化学气味,沉甸甸地坠入肺腑,强行压下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她慢慢放下了踮着的脚尖,脚跟落回地面。僵硬的脖颈微微转动,目光掠过赵明炫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掠过靠窗女生那毫不掩饰的轻蔑眼神,掠过眼镜女生躲闪的侧脸,也掠过那对夫妇带着审视和一丝戒备的目光。
没有回应。
一个字也没有。
她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动作有些迟滞,但很稳。她没有去碰顶层那个刚刚放上去的帆布包,仿佛它暂时不存在了。她的目标,是放在床脚边的那个旧塑料桶。
她弯下腰,手指触碰到冰凉的塑料提手。桶里,她的搪瓷水杯、印着卡通图案但早已褪色的漱口杯、一支最普通的塑料牙刷、一小袋洗衣粉、一块肥皂,还有那个边缘有几处细微裂痕的淡蓝色塑料脸盆,都安静地躺在里面。
她将塑料桶提了起来,很轻,里面的东西几乎没有发出碰撞声。
宿舍里依旧很安静,只有赵明炫那台外星人笔记本的风扇发出轻微的低鸣,以及窗外远处传来的模糊人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无声地注视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李小花提着塑料桶,转身,径直走向宿舍角落那个小小的、用磨砂玻璃隔断围起来的水房兼洗漱区。水房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漂白粉味道。墙壁贴着老旧的白色瓷砖,有些地方已经泛黄。一排六个不锈钢水龙头下方,是同样材质的水槽。水槽靠墙的一侧,是一排分成六个小格子的塑料置物架,供学生放置脸盆和洗漱用品。
其中五个格子,已经或多或少放了些东西。靠近水房门口、光线最好、取水最方便的两个格子,分别放着一个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崭新塑料盆和一个看起来材质很好的磨砂质感洗漱套装。靠里面、光线较暗、位置也最局促的两个格子,则挤着几个相对普通的塑料盆。还有一个格子空着,在置物架的最角落,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和一根裸露的下水管道。
李小花的目光在那几个格子上扫过,没有任何犹豫。她走向置物架的最深处,那个最角落、最不起眼的空位。她将自己的旧塑料脸盆从桶里拿出来,轻轻放了进去。脸盆的边缘,轻轻磕碰了一下旁边冰冷粗糙的墙壁。她又将漱口杯、牙刷、肥皂盒依次摆放在脸盆里。动作很轻,很仔细,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做完这一切,她提着空了的塑料桶,从水房走出来。她没有再看宿舍里的任何人,也没有去看那个还放在行李架顶层的帆布包。她径直走向那张属于她的、靠门的下铺。
床板光秃秃的,冰凉坚硬。她将塑料桶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