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周。
洞口就在十步外,可这十步,像是隔着一道天堑。外面有没有人?有没有埋伏?玉佩碎了,系统没了,我不能再靠回溯预判陷阱。
但现在,我不需要了。
我站起身,将南宫璃扶稳,一手揽着她肩,一手撑着岩壁试步。刚走两步,忽然顿住。
颈后一凉。
不是风,也不是湿气。
是一种“看”的感觉——像有人站在暗处,目光贴着皮肤爬上来,不带杀意,却比刀锋更刺。
我没回头。
慢慢低头,整理衣襟,借着动作的掩护,灵觉扫向洞口岩缝。
一缕黑雾残迹,极淡,几乎融进石纹里。它不动,可我能感觉到波动——和泉底那双眼睛的频率一样,只是更冷,更远。
有人来过。
或者,还在。
我手指微收,没惊动南宫璃。
“别回头。”我声音压得很低,“有人在看。”
她身体一僵,没动,也没问。
我继续往前走,脚步放慢,每一步都踩得实。走到洞口时,我停了一下,抬手拨开垂落的藤蔓。
外头天光微亮,山谷静得异常。风从谷口吹进来,带着草木的气息,可那缕黑雾的痕迹,顺着风向,往西北去了。
我记下了方向。
“能撑住?”我问南宫璃。
她点头,手指抓着我袖角,力道比刚才稳了些。
我扶她往外走,脚步不快,但不再迟疑。体内灵力流转顺畅,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吐天地。我能感觉到肌肉在重塑,骨骼在加固,五感被拔高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这不是简单的变强。
是蜕变。
血脉醒了,不是全部,只是初醒,可已经足够让我站在另一个层次。
走至谷口,我回头看了眼洞穴。
泉面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我知道,那双眼睛没闭死。它在等下一次。
我也在等。
等我能真正掌控这股力量的时候。
等我能看清那黑袍人影是谁的时候。
风忽然大了些,吹起南宫璃的长发,也吹动我残破的衣角。她靠在我肩上,轻得像一片叶子。
“萧烬。”她忽然开口,声音哑。
“嗯。”
“你刚才……吼的那一声。”
我一顿。
“不是人声。”
我没否认。
那一声,我自己都吓到了。不像兽,不像龙,像某种沉睡的东西在体内张开了嘴。
“你听见了?”我问。
“整个山谷都在震。”她说,“连石头都在抖。”
我沉默。
那不是吼,是回应。
是血脉对灵泉的共鸣。
我扶着她继续走,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响。远处山影叠嶂,天边云层低垂,像是压着一场未落的雷。
忽然,南宫璃指尖一紧。
我立刻停下。
她没说话,只是抬头看我,眼神里有疑问。
我也察觉到了。
空气变了。
不是风停了,是灵流凝滞了。像是有东西在远处锁住了这片天地的呼吸。
我眯眼望向西北。
那缕黑雾消失的方向。
树影深处,一块山岩突兀地裂开一道缝,细得几乎看不见,可我看到了——岩面剥落的瞬间,有一道极淡的波纹荡开,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