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三泉村,周边但凡知道宋家底细的,就没有不想把儿女嫁过来同宋亭舟攀亲的,或是娶了宋家族人,家里但凡出点什么事也能指望指望京城里的大官老爷。
阿砚不过七岁,便有人明里暗里的问到常金花了,将她气得不行。
她带着雨哥儿上门,刚露出一点打听男方的架势,那家人恨不得就要当场留下雨哥儿成亲了。
“什么人啊,他那姑姑这样,宋治家里能是什么好人家?”常金花气得口不择言。
孟晚:“嗯……虽然咱们也不能这么片面,凭一个亲戚就否定了人家。但确实要好好找人问问他的家境。”
雨哥儿垂下头,“对不起大姑,给你和表哥表嫂添麻烦了。”
常金花劝道:“唉,这有什么的,你别多想,总能给你找个合适的。”
“就是,这个年纪的小官未婚难寻,秀才举子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孟晚只是优先想着从宋家给雨哥儿找,这样两边处理起来比较省心。他又不是非逼着这么个才十六的孩子跳火坑。
雨哥儿这个年纪,等明年春闱的时候,全国举人入京,那时候再寻个良婿也好。
常金花就这么一个亲人了,雨哥儿行事也比他爹娘讨喜,孟晚替他打算一番也不是太费事。
岂料雨哥儿自己说道:“乡下很好,表嫂,若是不行便……便叫我留到谷阳县吧,这样还能照看义学的孩子们。”
他不喜欢宋亭岳,要不然当初在谷阳县相处那几天后就会和孟晚提及了,如今这样说也不过是怕烦扰到常金花,孟晚厌烦了他。
家里经逢巨变,将他刚入京时的朝气给磨得一干二净了,看着有几分可怜。
孟晚没劝他,只是道:“再说吧。”
晌午在家里吃了饭,下午宋亭舟又去了族学,他回来一趟说是陪陪孟晚,实际上大堆的事情等着办。
三泉村自从在宋亭舟做官后便和以前不一样了,时不时就有什么乡绅老爷让仆人架着高高大大的马车来。
镇上何秀才办得私塾,学生一年比一年招的多,更多的人则是带着家中长辈来三泉村求学。
当初宋亭舟临去岭南赴任之前,将族学托付给何童生,他在三泉村一待就是七年。可能是脱离了父亲,安心教学,也可能是宋亭舟当初对他说的话触动了他,前年何童生与宋亭岳等人一起考中了秀才,从此宋家族学更是门庭若市,甚至还有远处过来求学的人。
宋亭舟不在,族长不敢做主,族学里收的都是三泉村的人家,或是和宋家沾亲带故的,没有轻易接收外来学子。
何童生考上秀才之后,似乎再也不追求功名利禄,也不想再往上考举,一心在三泉村住下,研究圣贤书,教导学生学问和德行。
宋亭舟上门的时候,他刚要准备上课,学堂中坐着二十来个规规矩矩的学子,宋亭舟尚未走到屋内,隔着敞开的窗户,那些学子便已经发现了。
“夫子,好像有人找你。”
“什么有人,是宋大人,我早上经过他家门口还见到过他。”
“……宋大人?”何童生忙扭头朝外,果真见宋亭舟候在外面,忙走出门外相迎。
宋亭舟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弟子礼,“何夫子,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何夫子似乎没想到以宋亭舟现在的地位,竟然还愿意在他面前行弟子礼,受宠若惊的拱手回道:“好,一切都好。”
族学里的学子以小孩和少年人居多,且大致都是三泉村的人,中午都是各回各家吃饭休息,下午再来族学上课。这会儿他们坐在讲堂里东张西望,偷偷看着外面与何童生说话的宋亭舟,那一身为官者的威严气势,让人望而生畏,又满心向往,他们渴望自己长大后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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